此时正是半晚时分,边雅珺和边家夫妇不知道因什么事情耽搁了回家,殷乌又临时有事回自己的单位整理资料去了,一时之间整个边家除了正在工作的管家和阿姨外只剩下臧姚和慕碧桑。
臧姚整理完手头上罪犯的资料无所事事的下楼散步,而慕碧桑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寻找着“家里”没有画过的风景。
慕碧桑的画色彩冲击力一向是最强的,尤其是他的每一副画都像是朝圣者对于地狱的幻想,看似记录现实实际上藏着地狱。
就像是现在他画的这幅“夕阳印景图”,明明是奶黄色的温和阳光撒在幽蓝的水面,暗中的倒影却藏着张牙舞爪的怪物,它伸向光明,像是要破框而出。
臧姚不由得被那副画作吸引了目光,遥遥看了过来,那画极其绚丽,臧姚安静的欣赏着,可看着看着却不免被那个站在画架前的青年吸引。
边家新找回来的孩子是个很耀眼的人,俊俏的眉眼、颓废的气质和那波澜起伏的传奇经历让大多数人都心生好奇。
即使已经从边雅珺那里了解了始末和慕碧桑的具体情况,臧姚依旧觉得这个青年仍旧神秘莫测,他的心像是被团团包裹,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看清。
臧姚也始终没有看清楚。
臧姚的目光不知不觉从画上挪到了慕碧桑的正在绘画的手指上。
骨节修长的手指染上了绘画的颜料,明明是斑驳的痕迹却让人难以挪开目光。
臧姚看着看着从一片斑驳中发现了真实的色彩,然而这个色彩却令他神色微变。
臧姚走上前握住慕碧桑的手臂,不顾被色彩沾染的手,抬起拇指指腹擦过慕碧桑的手掌。
“这是真血,你又自残了。”
臧姚另一只手直接撸慕碧桑的袖子,却只看见令人触目惊心的旧疤痕并没有新的伤口。
他依旧没放下心,打算拉着人回房间掀开衣服找,却被慕碧桑按住了。
两双骨节分明的手叠在了一起,慕碧桑握紧臧姚的手,有些羞恼,“只是脚踝不小心划破了皮。”
“我没有自残。”
他只不过是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忍不住用了点血来装饰,绝非故意的。
臧姚反手握住慕碧桑的手,指腹按在慕碧桑手心那抹血色。
“这里的血多的不正常,你的伤口有些大。”
他看着慕碧桑,神色莫测,最终还是松开手,半蹲下来。
臧姚挽起了慕碧桑的裤腿,一条一指长、一厘米深的口子横在慕碧桑脚踝稍上去一些,却只随意的涂了写消毒药水,后来又渗了血,加上慕碧桑皮肤白,乍一眼看上去有些吓人。
臧姚眉头紧锁,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边雅珺即使出门也不放心的让他照看这个家伙了,对方实在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也太不在意自己了。
臧姚没把裤腿放下去,那伤口已经糊了一次裤腿了,现在最好是敞着。
他站起身,凑近慕碧桑身边,手一伸,臂膀一个用力,直接将慕碧桑拦腰抱起。
慕碧桑猝不及防下为了稳住身体只能伸出手搂住臧姚的脖子,眼神错愕又茫然。
“你抱我干什么?”
指节抓紧男人的白衬衫,耳边是对方沉稳的心跳声,慕碧桑疑惑的询问。
臧姚为慕碧桑至今还未明白的懵懂感到无奈,他故意颠了颠怀里的青年,等到对方有些紧张的搂紧他的脖子时才慢条斯理道。
“去给你处理伤口。”
虽然那个伤口不是很深,但是至今还在渗血也是事实,就这么留着不利于伤口愈合,而且很容易感染。
尤其是慕碧桑这种内里亏空的人,任何伤口都值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