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口是心非吗?”
慕碧桑直白的询问,却将殷乌问的哑口无言。
殷乌确实是厌恶着自己的。
他是父亲醉酒后意外出轨的产物,生来就是罪孽。
他破坏了父亲本来和谐美满的家庭,也毁坏了母亲光明的一生,带着满身的罪孽降临在这个世界,被世人所厌恶。
他靠着别人仅存的良知,汲取着旁人的痛苦长大,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天子骄子,以顶尖的心理学家身份活跃在上流社会,肆意又风光。
可没有人知道披着光鲜亮丽皮囊的殷乌是个天生的反社会危险分子,他生来就带着无穷无尽的恶念和破坏欲,无数次想要将那一张张信任他的患者制作成标本。
而他的母亲以生命为代价为他栓上了一股名为“法律”与“道德”的绳索,将他紧紧的禁锢。
可即便这样,天生疯狂的他骨子里厌恶极了那样束手束脚的自己,无数次无聊到想要带着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而慕碧桑看穿了他。
那个自厌又剔透的青年将他彻底看透,他是清醒而理智的活着,也是清醒而理智的放纵着自己。
他不仅不畏惧死亡,甚至还期待着回归地府的怀抱。
“你很聪明。”
殷乌抬起手落在慕碧桑手上,他动了动,握着对方的手将其拉了下来。
拉下来后殷乌并没有立马松开,反而意味不明的抚摸着喟叹道。
慕碧桑皱眉,他不习惯的挣扎了一会儿,却被殷乌握得更紧。
“但是你更单纯。”
“小家伙,你不知道人类总是活的虚伪而无奈,他们口是心非,明明渴求着某些东西却因为顾忌从来不曾表现出来。”
慕碧桑确实看不懂,他甚至觉得有些古怪得看了眼殷乌,转而继续绘制手里的画。
殷乌被忽视了也不恼怒,他看出了慕碧桑避而不谈的想法,闭上了嘴,安静的站在慕碧桑身后看着一副画在他眼皮底下缓缓诞生。
两人之间再没了交流,气氛却意外的好,慕碧桑也没了一开始的排斥,殷乌甚至能够坐在慕碧桑对面吃饭,偶尔与慕碧桑交谈几句
两人和谐到令别墅里的其他人惊讶掉了下巴,慕碧桑竟然首次不排斥有人入侵他的私人领地,甚至和对方有说有笑。
这样和谐又互不干扰的模式一直到了夜里才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破。
刺眼的闪电,震耳的雷鸣声唤醒了沉睡中的慕碧桑,他死鱼似的躺在床上,惊惧的目光流连在外边。
“轰隆隆——”
轰天震地的雷鸣声好似翻起了巨浪,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浑身摇摇欲坠,他控制不住的紧紧拽着床单,生怕自己被巨浪掀翻,击落海底深渊。
慕碧桑额头禁不住渗出汗水,瞳孔微缩,他睁着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起身解开一颗扣子,舒了口气,然后抱着枕头走出了房间。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