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舌:“那死得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话是可惜,可底下一点可惜的意思也没有,然后嘴里就没这人了。
陈诉看眼祁聿,也是,祁聿跟那人‘父子’情缘淡薄,实际宫中相处时间也没多久。宫内的忙得顾不上外面,外面的大抵过舒服了也没给宫里交待,陆斜白眼狼一个。
祁聿没闲下心千里操纵弄死那人,都算惦念半分这个‘儿子’了。
现在好,也不知道陆斜在当地作的什么孽,被九人刺杀,这不得捅成筛子。也算彻底断了‘父子’情缘。
祁聿这寡相,还是有些可怜,入宫数十年只有唐素一人陪在身旁能说上几句。
一顿饭吃完,祁聿出门前支着庚合:“衢州那边需要人补上,你总个名单上来。”
步子迈出去她又回头,厉色沉嗓:“找个聪明的,知道往监里供点。给吏部的帐做那么漂亮有什么用,老百姓能念几分好。”
司礼监拿了,就要按司礼监税额规矩来,比放任贪官要好多了。
反正祁聿相信自己,不相信任何官员。这么些年看下来,好的没几个,整个官场都烂透了。就分烂的好点、还是更烂。
庚合应声:“是。我这就去挑人报给您。”
出门,唐素将斗篷给她披上,伞撑过头顶。
院子风一吹,祁聿冻得人缩了缩。
“都三月了,还这么冷,今年的天有些妖异。”
每年上半年很忙,觉得到了下半年就不忙,然后下半年就觉得年过完了开春就好了。。。。。。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司礼监好似每天都在变,每天又都一模一样。
转眼进了五月天气热起来,今年气温格外不同寻常的高。
从入了四月,京师、直隶、山西等地就没怎么下过雨。天气炎热,气候干旱,直隶、山西等地的督抚也纷纷上报朝廷说天实在是太热,已有百姓出门热死在路上,望朝廷尽快帮忙想想办法。
陛下在多地抗暑折子里无奈向天下了罪己诏。
【京师自五月杪以来。天气亢旱。且溽暑炎蒸。甚于往岁。明细上天垂象以示儆。朕夙夜忧惕。莫释于怀。皆因朕躬之阙失。或用人行政之失宜。】
这份邸报一散,各地纷纷从五月开始求雨。
恰逢太子妃早产三个月,添个小皇孙,孩子早产本就身子弱、这天燥得小皇孙日日啼哭。
皇爷看着案头各处防暑折子跟小皇孙脉案,身子也越来越差。
钦天监观星一测,今年是我朝五十年来夏日最高的一年,内阁跟司礼监合议,一同朝陛下提议今年去趯台避暑。
离宫日子由钦天监算,六月初六正是好日子。
那边日子定下来,这边司礼监就开始商议那些人跟皇爷走,哪些留下。
祁聿不爱四处动,先应声:“我留下。”
刘栩皱眉:“这么多年没出过宫,你就不想出去走走?”
这话就是让陈诉留下。
祁聿眼皮子都没掀,翻着手上边防图敷衍:“嗯,不去,我不热。热了我去诏狱。”
刘栩还要张口劝着人跟着一起出宫避暑,祁聿收了册子就往外走,“我去兵部问问这个。”
屁。股刚起,她就又回头,唇角扯得阴测测。
“那个随堂都死了两个月,有补上的没。刚好你们都走了我在宫里带带,等你们回了正好就能上手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