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中,风波暂歇。
自将闾以雷霆手段揭穿芈彤身份,又反手将其收为己用,赵高的美人计彻底宣告破产,赔了夫人又折兵。
朝堂之上,经过几番敲打与拉拢,原先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大多被强行按了下去。
监国殿下将闾,以超乎年龄的沉稳和果决,将咸阳的局势牢牢掌控在手中,政令通达,效率惊人。
与此同时,远离咸阳千里之外的东方,一支庞大而肃穆的队伍,正沿着修筑好的驰道缓缓前行。
旌旗招展,甲胄鲜明,簇拥着中央那辆最为庞大华丽的龙纹车驾。
这便是大秦始皇帝嬴政第五次东巡的仪仗。
车驾之内,布置虽极尽奢华,却也难掩旅途的颠簸与漫长。
始皇帝嬴政斜倚在软垫之上,面色略显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锐利如鹰,不怒自威。
岁月的痕迹和连年的操劳,在他脸上刻下了印记,偶尔的咳嗽声,也透露出这位千古一帝的身体状况,并非如外界所想那般康健。
车内另一侧,端坐着丞相李斯。
他神态恭谨,目光沉静,手中捧着一卷文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在角落里,十八公子胡亥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低垂着头,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与车内沉稳的氛围格格不入。
“陛下,咸阳急报。”一名内侍在车外恭声禀报。
嬴政微微抬眼,“呈上来。”
内侍小心翼翼地将封好的竹简递入车内。
李斯接过,恭敬地呈给嬴政。
嬴政展开竹简,逐字阅读。
车厢内一时只剩下竹简展开时的沙沙声。
他的眉头起初微微蹙起,似乎对咸阳传来的消息感到意外。
但随着阅读的深入,那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甚至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哼,”
嬴政将竹简随手放在一旁,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打破了车内的寂静,“这个将闾,倒是让寡人有些意外。”
李斯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禀报上说,将闾监国以来,整肃朝纲,惩治不法,颇有成效。”
嬴政的语气带着几分审视,又夹杂着一丝赞许,“那些个老家伙,还有赵高安插的人手,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就连赵高那个阉竖,想用美人计,也被将闾将计就计,反将了一军,气得吐血?”
说到最后一句,嬴政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点兴味,仿佛听到了一件有趣的轶事。
他并非真的生气赵高被气倒,反而觉得将闾这应对颇为解气。
“哦?”李斯也露出些许惊讶之色,“将闾公子行事竟如此……雷厉风行?”
他斟酌着用词,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
“何止是雷厉风行。”嬴政靠回软垫,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手段老练,心思缜密,懂得先稳住阵脚,再分化瓦解,最后精准打击。这哪里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倒有几分寡人当年的影子。”
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李斯闻言,心中更是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