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墨迅速松开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手腕上,眼底划过一抹懊悔,“抱歉,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啊,那是什么男人啊,还让一个怀孕七八月的妇人出来风吹日晒!”苏晚茵想到就有些替那人心酸,也想到了自己母亲。
她记忆里没有母亲的面容,所以经常跟附近的邻居打听她母亲,结果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她母亲怀她的时候居然还四处奔波赚钱,人人都称赞她贤妻良母,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哪怕大冷天生她的时候,母亲还在外给人出诊,才落下了病根。
哪儿像后来的苏宝丽母亲,好吃懒做还颇得苏父的心。
事实证明,只要吃得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傅时墨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见她面色愈发冷冽,嘴唇被牙齿咬的殷红,仿佛要撕下一块肉来。
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下巴,“别咬了。”
温热的触感传来,两人都怔了怔。
傅时墨见着她错愕的松了牙,迅速松开手,手指不自在的捻了捻,耳尖涌上一层热意。
“她丈夫是退役老兵,前几年从战场上下来时受了严重的腿伤,无法走动。”他压了压喉咙解释。
苏晚茵迟钝的回过神,一听他的话迅速被分走了注意力,下意识惊讶道:“这样还能怀上?”
“……”傅时墨。
对上男人怪异到匪夷所思的眼神,苏晚茵才后知后觉红了脸,尴尬的避开视线。
她也没问错好吗。
也可能她学医学的不到位,还没了解到这一情况到底能不能……
傅时墨望着对面人不知想到哪里去,红的似滴血的脸颊,脸色沉了沉,冷声调回话题:
“现在嫂子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苏晚茵拉回思绪,认真想了下,实话告诉了他。
现在严夫人月份本就大了,已经错过正胎干预的时候,很难降低难产风险了。
傅时墨面色顿时苍白晦暗了下来。
严家这一代只剩严劳一人了,其他的都在战场上丧了命。
这是他唯一的后代了。
苏晚茵看着他头次露出这种颓丧神情,不由出声安慰:“其实尽力降低风险也不一定会出事的。”
“不能不一定。”男人抬起眼,漆黑的眼眸晃动着什么,“是一定。”
苏晚茵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一定不能出事。
那他可难咯。
苏晚茵想到刚刚把脉的情况,心下低叹一声。
然而,下一瞬,手腕突然又被抓住,她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
“你有办法对不对?”
苏晚茵:???
他哪儿看出来她有办法的?
苏晚茵望着她漆黑发亮的瞳孔,心脏微颤,不自然偏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