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婴灵心想。
他不能伤害最爱自己的娘亲，他在香姨娘的怀里挣扎着，怎么也挣扎不开，香姨娘抱的太紧。
“娘亲，你快放开我，你不能这样抱着我，不然你会死的。”
香姨娘手上力气不愿有半分放松，反而比之前抱的更紧。婴灵努力推开香姨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香姨娘的阳寿正在一点一点耗尽。
“宝宝，娘亲愿意，娘亲真的愿意的。”
眼前这对母子，虽然阴阳相隔，但他们的母子之情让令昭易都为之动容。
香姨娘眼前开始渐渐模糊，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好困，她想在死亡前再多看看自己孩子的脸。
“宝宝……娘……娘来。”
香姨娘眼睛慢慢合上，依然以抱着婴灵的姿势倒下去。
“娘亲！娘亲你怎么这么傻啊，娘亲！都是宝宝不好，要是宝宝一开始就走，娘亲你就不用死了。”
婴灵从香姨娘的怀抱里爬出来，对着香姨娘的尸体磕了三个头，磕完了头后，他膝盖转向令昭易。
“求求您，我知道您是不是普通人，您一定有法子救我娘亲的。我娘亲她现在魂魄还在身体里，一定还有希望救活她。”
令昭易闭了闭眼，将差点流出的眼泪收回去。
现在她最应该做的是把婴灵收走带回冥界，然后交给判官做定夺。
可是，令昭易不忍心，她还是想成全这可怜的母子一回。
她纠结半晌，最后叹息一声：“救她的方法是有的，但是那个代价很大。”
一听有方法，婴灵的两只眼睛都闪着光：“只要能让我娘亲平安，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我会将你融进香姨娘的身体，化成她的养分，她会慢慢痊愈活到真正阳寿耗尽的那一天。而你会分裂出一丝游魂，从此孤独的游荡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但就是无法再回到香姨娘身边守着她了，变成游魂以后，你也是游魂中最低等的存在，怕是再无可能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婴灵依然坚定点头：“好，就算是游魂，我和娘亲一起度过的这三年时光，也够了，只要娘亲不忘记我就好，我也满足了。”
不忘记他，多么简单的需求，可是现在看来是奢望。
令昭易没有把真相告诉他，待一切完。香姨娘会因为得到滋养，醒后不会再疯癫，并且会彻底忘却疯癫期间这三年的记忆。
这个结果过于残忍，她实在是不忍心告诉这个可怜的孩子。
“嗯，你娘亲会永远记住你的。”
令昭易记得空间戒指中有一件法器可以暂时弥补她现在没有灵力的缺陷，虽然也是使用次数有限，但现在不得不拿出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香姨娘脸上。
香姨娘躺在满是凌乱物品的地上，眼珠在眼皮地下活动。
眼睛稍微睁开一点点，阳光就刺得她用手去遮挡。
站起来，身上有些地方还在疼，面对满屋狼藉香姨娘有些不知所措。她感觉自己好像睡觉睡了很久，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之前刚刚生产完，并且得知自己孩子一生下来就死去的时候。
“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强烈的悲痛袭来，前来送早饭的下人见她没有被绑在床边，正在疑惑那样的绑法单凭她自己是无法解开的，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姨娘自己用牙齿咬断了绳子？
“姨娘？该用饭了。”
香姨娘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在地上背靠着墙，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