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珠叹了一口气，指着门外道：“这不是给张家的，我早就跟他们恩断义绝，你们要是不相信就跟我去看看。”
“看就看，谁怕谁！”于萍萍哽着脖子甩开刘启金拉她的手，竟然真的跟在刘宝珠身后。
刘宝珠熟练在村子里饶了大半圈，精准走进那间破屋子里。
四面透风的屋子被蒙上了几件破衣服，就连墙上的大洞都被用泥巴一一堵上，屋里总算暖和了几分。
地上几块地瓜皮被风吹得干巴巴，还有一碗清水放在边上。
刘宝珠熟练撕开地瓜皮，用木棍压成泥混着清水往莫式山嘴里送。
他依旧昏迷，但感受到冰冰凉凉的食物本能的大口吞咽，没一会儿就吃了半碗。
于萍萍哑火了。
这还是那个斤斤计较少吃一口都要骂人的小姑子吗？！
她竟然偷偷救人？！
咣当！
木柴咕噜噜滚落一地，张来娣满脸惊慌看着屋里几人，忍着哭声辩解道：“祖母，大舅妈二舅妈，人是我让娘救的，你们不要把娘赶走……”
小脸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混着泥巴抹了一脸。
于萍萍尴尬看了看人事不知的莫式山，又看了看刘宝珠，愤愤朝屋外走去。
吕云华倒是没说什么，弯腰帮着拾柴火。
“你说你真是，救人还瞒着家里，让你嫂子误会了。”李荷花半是骄傲半是责怪，话一出口倒像是嗔怪。
刘宝珠把剩下半碗红薯喂完，才缓缓开口：“村里人看粮食跟看命根子一样，要是知道咱家还有多余的粮食喂外人，讨债的一定踏破门槛。”
刘家这些年一边欠钱一边还钱，外面还欠了不少，债主要是一起来真是够呛。
吕云华和张来娣一起把柴火堆好，打火石的火花点燃后，屋里更加热络起来，众人心头暖暖的，距离也更近了。
——
莫家屋子里热的直冒汗，炕烧的烫屁股。
“娘，烧鸡真好吃，我想天天吃。”莫式文狠狠咬了一口鸡腿，满嘴都是油，已经二十岁的他还窝在曹平芳怀里撒着娇。
这一套曹平芳非常受用，她拿着帕子轻柔擦了擦儿子的嘴，低声道：“你想吃娘天天给你做，小点声，别给你大哥三哥听见了。”
莫家房子不大，一共只有四间房，最大的房间莫家老两口住着，老大莫式刚和老三莫式勇住在西边的厢房，老四莫式文住在东边离曹平芳最近的东厢房，还有一间灶房和一间牛棚，往日莫式山就住在牛棚里。
因为离得近，莫式文平时没少来父母房里混好吃的。
莫式文大口大口吃着鸡腿，狗崽子似的在曹平芳怀里拱了拱，逗得曹平芳咯咯笑。
咔嚓！
莫式勇一把推开房门冲到桌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烧鸡就是啃，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鸡翅，毫不客气大口撕咬起来。
“娘你就是偏心，有烧鸡就给四弟吃！”莫式勇狼吞虎咽已经吃了大半烧鸡，还是满脸委屈。
曹平芳急的伸手关门，连忙摆手：“别嚷！让你大哥听见可就没你的份了！”
莫式勇立刻闭嘴，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肉，莫式文也顾不上撒娇，不住往嘴里塞肉，狼吞虎咽差点打起来。
曹平芳不但不阻止，反倒满脸赞许看着两个儿子，骄傲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