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愿急切地发问，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焦灼：“它能解摄政王体内的毒吗？”
萨仁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神色凝重：“能，也不能。”
“这是什么意思？”
萨仁轻轻抿了抿唇，缓缓将火灵芝放回盒中，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火灵芝确实能解百毒，但它有个特性，会加速中毒者生命的流逝。简单来说，它能让你的患者多活一段日子，但在这段日子里，毒素会以十倍的速度侵蚀他的五脏六腑，痛苦万分。”
谢昭愿只觉如坠冰窟，浑身发冷，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那岂不是……”
“这是一种选择。”萨仁轻叹一声，双手一摊，“是要短暂的健康，还是长久地在痛苦中活着。很多人在面临这个选择时，都会踌躇不定。”
谢昭愿的指尖微微颤抖，目光落在萨仁那一头如雪的白发上，忍不住问道：“萨仁姑娘如此年轻，为何会。。。。。。”
萨仁正踮着脚从药柜顶层取下一只陶罐，听到这话回头，白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语调轻快得如同林间跳跃的小鹿：“试药试的呀！”
谢昭愿一愣。为何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伤感与惋惜？
萨仁抱着陶罐蹦蹦跳跳地回来，赤着脚踩在羊毛毯上，脚踝上系着的一串银铃，发出清脆的叮当作响。
“十三岁那年试‘蚀心散’，醒来以后头发就全白了。”萨仁随手扯了扯自己的白发，就像是在展示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好看吗？我觉得比黑发独特多了。”
谢昭愿愣住了。这少女说起生死之事，竟如同谈论衣裳颜色那般轻松随意。
萨仁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谢昭愿的衣襟，轻轻抽了抽鼻子。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不是受伤流的血，是长期放血留下的药味。”
说完，突然抓起谢昭愿的手腕，三指精准地扣在脉门上。
谢昭愿刚想抽回手，却见萨仁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划，随后便有一道金光闪过。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指缝间藏着一枚金针，针尖已然沾上了血珠。
“果然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萨仁兴奋地舔了舔针尖，突然皱起眉头，“唔……还掺了至少七种解毒丹的味道，真难吃。”
她随手把金针往头发里一插，白发间顿时多了一点金光闪闪的装饰。
谢昭愿猛地抽回手，后背早已渗出冷汗。这少女不过搭脉片刻，竟将她最大的秘密看穿了大半。
“你要救的那个人，中的是永劫之毒吧？”萨仁盘腿坐上矮几，抱着点心盒子吃了起来。
见谢昭愿瞳孔骤然收缩，她得意地晃了晃脚丫，银铃发出杂乱的声响。
“别怕，我能闻出毒的味道。你身上沾着他的气息，那股腐朽里带着龙涎香的死气……”她突然俯身，白发垂落在谢昭愿的膝头，“是天秦皇室独有的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