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中一惊,迅速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转换了话题。
“药材我都仔细分类装好了,红色标记的是外敷用药,蓝色的则是内服。”
谢昭愿故意提高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中取出几个瓷瓶,整齐地排列在桌上,动作流畅自然。
沈如昀心领神会,立刻接过话头:“南疆之地气候湿热,这些驱虫药粉你一定要记得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就在这时,帐帘被人掀开,秦安澜身披墨色大氅,出现在门口。
他的眉宇间夹杂着几许疲惫之色,目光在两人之间缓缓流转,最后落在了案几上排列整齐的药瓶上。
“在聊什么?”
谢昭愿见状,立刻迎上前去,动作自然地为他解下大氅,浅浅笑了笑。
“沈公子行商天下,对南疆有着诸多了解,我想着向沈公子打听南疆的情况,再交代一下用药的相关事宜。你怎么来了?要早点休息。”
秦安澜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手指,眉头微微皱起,心疼道:“手这么冷,可是又……”
话到一半,他突然止住,转头瞥了一眼沈如昀。
沈如昀何等机灵,立刻识趣地点头:“今晚月色不错,我出去看看月亮哈!”
临走时,他抱着这些瓶瓶罐罐,朝着谢昭愿点了点头,便快步踏出了大帐。
待帐中只剩下秦安澜和谢昭愿二人,秦安澜忽然将她紧紧拉入怀中,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丝闷闷的不舍。
“明日这一分别,至少半个月不能相见。”
谢昭愿靠在他怀中,听着他胸腔里不甚平稳的心跳声,轻声安慰。
“我会尽快回来的。倒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可逞强。南屿关地势险要,咱们只需据守不出。待我借来郦族援兵,局势便可扭转……”
“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忧心。”
秦安澜打断她的话,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枚墨玉指环,轻轻戴在她的大拇指上,指环泛着冷光。
“这是暗卫的调令,长风、破浪二人会誓死护你周全。若……若事情实在不可为,你立刻发出信号,哪怕倾尽全军之力,我也定会接你回来。”
谢昭愿摩挲着指环上暗刻的龙纹,心中一暖,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等我带回火灵芝,你的毒就有救了,到时候……”
她的话音渐渐消失在两人缠绵的吻中。
帐外,巡夜的士兵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走过,手中火把的光影在帐布上摇曳不定,将帐内相拥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仿若一幅静谧而美好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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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云层照射而下,驱散几分正月的寒冷。
谢昭愿下意识裹紧狐裘大氅,微微眯起眼睛,望向远处那座醒目至极、矗立在草原之上的金色王帐。
郦族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像是一张张张狂的鬼脸,对着远道而来的他们示威。
“姐,前面就是郦族王庭了。”随行的谢少言压低声音,神色间满是担忧。“听闻老汗王性格古怪得很,咱们务必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