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愿点了点头：“祖父放心，孙女明白。只是这噬血咒的事情，关乎谢家所有的女儿，孙女绝不能就此放弃。”
谢老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拦你。只是你一定要记住，在调查的过程中，定要保护好自己。”
谢昭愿心中一暖：“多谢祖父关心，孙女一定会小心的。”
“愿儿，还有一事，我本不想现在告诉你，但事已至此……”
谢老爷子定定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缓缓端起一杯茶，犹豫之色在那苍老的脸上愈发清晰。
谢昭愿看出他的为难，不禁问道：“祖父若是还有叮嘱，但说无妨。”
谢老爷子放下茶杯，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眉头紧锁。
“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已下旨，开年后举行三年一度的选妃大典。”谢老爷子声音低沉，“按惯例，五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未嫁女子，皆需参选。”
谢昭愿手中的帕子骤然攥紧，指节泛白。
“又要选妃？”她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祖父，我们谢家已经送进去多少女儿了？大姑奶、二姑奶，还有姑姑，她们哪一个不是入宫几年就……”
她说不下去了，眼前浮现姑姑临终前枯瘦如柴的模样。那深宫，分明是吃人的魔窟！
谢老爷子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痛楚：“愿儿，祖父何尝不知？但皇命难违啊。如今谢家适龄未嫁的女子……”
“只有我和少韵。”谢昭愿冷冷接话，随即斩钉截铁地道，“但我绝不会让少韵入宫。她刚及笄岁，天真烂漫，若进了那地方……”
“可是……”谢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谢昭愿站起身，裙裾如流水般垂落，她挺直脊背，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报我的名字上去，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祖父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此事。”
“愿儿！”谢老爷子猛地站起，“你可知抗旨是什么罪过？”
“知道。”谢昭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谢家的女儿，不能再送进那个火坑了。祖父，您忘了噬血咒吗？宫中那些女子，为何都活不过四十岁？”
谢老爷子面色骤变，急忙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慎言！这话若传到皇上耳中……”
“孙女明白。”谢昭愿福了福身，“请祖父给我些时日，我自有打算。”
离开祖父书房，谢昭愿心事重重地穿过回廊。
冬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投下斑驳光影。她伸手接住一缕阳光，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姐姐！”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昭愿转身，看到堂弟谢少言匆匆跑来，俊秀的脸上满是焦虑。
“少言，怎么了？”谢昭愿柔声问道。
谢少言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拉着她躲到一处假山后。“姐姐，我听说选妃的事了。”他声音发颤，“妹妹她……她不能去啊！”
谢昭愿心头一紧：“你慢慢说。”
“妹妹与城南李家的公子，他们……”谢少言涨红了脸，“两情相悦已久。李家已经准备来提亲了，只是碍于李家孝期未满，才暂未行动。若此时少韵被选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