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愿“啪”的一声合上账册,目光如利剑般犀利。
“我记得上月已经下令,所有出库粮食必须有我的亲笔手令。这些多出的粮食,可有我的手令?”
吴管事顿时语塞,支支吾吾道:“这、这个……”
“吴管事,”谢昭愿的声音立时冷了下来,仿佛结了一层寒霜,令人不寒而栗,“你可清楚,现在谢家是谁在当家作主?”
吴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无奈。
“大小姐饶命啊!是、是二老爷吩咐小的这么做的……”
“二伯?”谢昭愿心里猛地一震,黛眉微微蹙起,指尖轻轻敲击在桌面上。
她早就知道二伯谢仁宗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觊觎已久,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在粮食上动手脚,还做出如此大胆妄为之事。
吴管事忙不迭地点头,那唯唯诺诺、惊惶失措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今日我跟你说的事情不可透露出去。”
吴管事连忙点头应声:“小的明白,请大小姐放心!”
“你先退下吧。”谢昭愿摆了摆手。
吴管事大松一口气,行了个礼,恭敬地退了下去。
等吴管事离开后,谢昭愿转头看向锦书,吩咐道:“锦书,去把王嬷嬷请来。”
“是。”锦书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谢昭愿心思沉静,再次翻开面前的账册,全神贯注地查看里面的内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没过多久,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妇人在锦书的引领下,来到了小院。
“老奴见过大小姐。”王嬷嬷微微欠身行礼。
王嬷嬷是谢家的账房,素日里兢兢业业,做事一丝不苟,为人也十分正直。
“王嬷嬷,”谢昭愿翻开一本账册,手指轻轻点着账册上一处不太明显的墨迹,“你来瞧瞧这个。”
王嬷嬷赶忙凑近,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这是……万年青所书?”
谢昭愿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正是。我记得这种墨条是咱们谢家特制的,只有账房里有。”
王嬷嬷皱紧眉头,满脸疑惑道:“可是万年青遇水不化,怎么会……”
“所以我才觉得此事蹊跷。”谢昭愿故作不解地看着王嬷嬷,“万年青墨是账房所用,怎么会用在安济仓?”
王嬷嬷瞬间恍然大悟:“大小姐的意思是,有人用万年青改动了账册?”
万年青这种墨条极为特殊,遇水不化,而覆盖力更是其他墨汁比不上的。
谢昭愿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止如此。我前两日再次去安济仓查看,发现仓廒里的麻袋不对劲。表面上看,袋子里装满了粮食,实际上有一半装的都是稻糠。”
王嬷嬷大惊失色,双手捂住嘴巴,声音颤抖道:“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