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小女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皆是为了救助百姓，从未想过以此博取名声。这‘凰女’之称，实在是百姓们的谬赞。”
明德帝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你能心系百姓，本是好事。但这民间传言，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会扰乱朝纲。”
谢昭愿心中明白，皇帝这是在借机敲打她。
她定了定神，正色道：“陛下明鉴，小女一心只为抗疫，绝无任何不轨之心。若陛下担心传言生事，小女愿出面澄清，平息附近流言。”
明德帝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笑，帝王之威不胫而走。
“倒也不必如此，既然百姓们都相信你是‘凰女’，或许这也是上天之意，毕竟你身为太子妃，代表的也是皇家。”
谢昭愿眉头皱了皱，听出皇帝的话外之音，下意识地感到厌恶与抵触。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此前陛下曾应允小女，只要赈灾抗疫成功，便同意小女与太子和离。如今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百姓也逐渐安定，还望陛下履行诺言。”
明德帝脸色微变，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一丝薄怒浮现在龙颜上。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太子妃这些日子的功劳朕自然不会忘记。只是德馨皇后新丧，国孝期间，皇室不宜有这般变动，此事还是等皇后下葬皇陵之后再议吧。”
谢昭愿心中一沉，她知道皇帝这是想反悔拖延，可她不想就此退缩。
若是姑姑在世，想必也想看到她与皇室断绝关系吧。
思及此，谢昭愿毫不畏惧地抬头：“陛下金口玉言，天下共闻。小女自受命以来，日夜操劳，不敢有丝毫懈怠，只盼能早日完成赈灾抗疫，换取自由之身。如今陛下却以国孝为由推迟，这于情于理，恐难服众。”
谢昭愿一字一句，条理清晰，铿锵有力。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明德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谢昭愿竟敢如此直白地反驳自己，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太子妃，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离之事关乎皇家颜面，岂容你如此任性？”
谢昭愿心中愤懑，但仍强压怒火，再次叩首。
“陛下，小女正因深知皇家颜面重要，才不想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继续耽搁。小女愿以自身名誉为陛下分忧，可这和离之事，还请陛下莫要食言。”
明德帝怒目而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大胆！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谢昭愿心中一骇，挺直脊梁，语气却平静而坚定。
“小女不敢。只是此事于情于法，陛下都应遵守承诺。若陛下执意反悔，日后又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明德帝沉重的呼吸声。
谢昭愿跪在地上，屏息凝神，与明德帝正面交锋，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谢昭愿的目光投向门口，只见秦安澜阔步走进来。他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气场强大，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冷冽。
秦安澜不紧不慢地走到谢昭愿身旁，微微俯身，将她扶起，动作间尽显翩翩君子风度，随后抬眸看向明德帝，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