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十五吗？”谢昭愿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眼眶泛红，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可语调还是难以掩饰地哽咽起来。
今日恰逢十六，想来是昨日的伤口。
谢皇后强扯一抹笑意，试图轻描淡写搪塞过去：“没事的，一点也不疼，过两日便好了。”
谢昭愿缓缓抬起头，近在咫尺间，她清晰地看到谢皇后脸上的皱纹，那一道道沟壑，像是岁月镌刻下的残酷印记。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憔悴不堪，哪里还像一个四十岁不到的女人，分明就是一个被生活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六十岁老妪。
据谢昭愿所知，所有为皇室供血的谢氏女子，通通因为气血不足，亏损严重，而活不过四十岁。
“真的没事的，不用担心……”
谢昭愿突然紧紧攥住谢皇后的手，眼中闪着泪光，却坚定无比：“姑姑，我们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吧！”
长秋宫的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谢皇后微微摇了摇头，缓缓坐下，神色疲惫，眼中满是无奈与挣扎。
“愿儿，这是宿命，也是祖训。”谢皇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无力，“从我们谢家先辈与皇室定下契约开始，这便成了无法更改的规矩。每一代谢氏女子，都肩负着延续皇室血脉的重任，为了保谢家满门平安，我们没得选。”
谢昭愿跪在地上，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毫不退缩。
“姑姑，难道因为是祖训，是宿命，我们谢家女子就要世世代代沦为皇室的血库吗？这所谓的规矩，不过是皇室对我们的压迫与剥削！”
谢皇后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傻孩子，你以为姑姑不想反抗吗？可一旦反抗，谢家上下数百口性命，都将岌岌可危。这么多年，姑姑看着那么多姐妹为了这规矩香消玉殒，又怎会不痛？可我们根本没有抗衡的力量。”
“不，姑姑，我们有！”谢昭愿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坚定，“以前的我们是被蒙蔽了，以为这是无法挣脱的枷锁。但现在我死而复生，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看清这世间的荒谬与残忍。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能再任由他们摆布！”
谢皇后看着谢昭愿，眼中有震惊，也有一丝动摇。
“可皇室势力庞大，我们又能做什么？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就像……”
话说一半，皇后猛地顿住，眼神闪躲。
谢昭愿敏锐捕捉到皇后的异样，追问道：“就像什么？姑姑，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谢皇后别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强装镇定道：“没什么，我只是感慨反抗的艰难。”
谢昭愿却不肯罢休，她上前一步：“姑姑，我父母的死，是不是也和这所谓的宿命有关？”
谢皇后的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丝帕被攥得皱成一团：“别胡思乱想，你父母是意外。”
“意外？”谢昭愿冷笑一声，“若真是意外，您为何不敢看我？为何言语如此闪烁？每次我问祖父关于父母的死因，他也是这般言辞躲避。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谢皇后张了张嘴，却好似被无形的丝线缝住了咽喉，终究没能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