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珂言的态度，楚清明就知道，肯定是自家大哥的事情已经捅到她这里，让她产生误会了。
当然，他也理解陈珂言此时的心情。
她本来就因为红阳县的事情焦头烂额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再爆出来她身边的秘书有负面新闻，那么舆论势必会噌噌往上涨。
这恐怕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清明快速地审时度势后，立马低着头说道：“市长，对不起。”
毋庸置疑，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再多的解释都是没用的。
如今被传在网上那个拒不配合交警执法、嚣张跋扈的醉驾对象，毕竟是他的亲大哥啊。
他就算说了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外面的人会相信吗？
其实，这件事也真的跟楚清明没有任何关系。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当了市长身边的秘书，就对家里面的人格外关照过。
当然，一些没有违反原则，也不会留下话柄的事情，楚清明的确做过一些。
这毕竟也是人之常情嘛。
但现在，让楚清明没法确定的是，下面的人会不会为了讨好他在背地里给自家大哥开过一些绿灯。
陈珂言听着楚清明的话，只觉得毫无营养，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淡淡地说道：“如果所有的干部犯了错，道个歉就有用的话，那还要纪委工作人员干嘛？”
楚清明沉默了。
陈珂言伸手重重拍了下桌子，说道：“现在你屁股上的那些屎，知道该怎么去擦吧？”
楚清明点点头，说道：“知道。”
陈珂言脸色缓和了几分，平静地说：“那就行，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就换个岗位吧。”
显然，楚清明这个秘书她是不打算再用了，楚清明会被她从身边直接踢走。
楚清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离开领导，那就等于离开了权力的中心，以后的升职提拔，几乎就跟自己画上了绝缘线。
如果说两办是一个连呼吸都在进步的地方，那么市长和市委书记身边的秘书，那就是连睡觉都在进步的猛人。
偏偏楚清明心里有委屈也不能说。
体制里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陈珂言大了楚清明不止一两级。
于是，楚清明就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市长，我都听您的安排。”
陈珂言摆了摆手，神色之间已经透出了极度的厌恶和不耐烦。
楚清明没有在原地自讨没趣，连忙退出房间。
而在第一时间里，他心里就开始琢磨陈珂言刚刚话里的意思了。
陈珂言让他自己去擦掉屁股上的屎，那么该怎么擦呢？
事情既然发生在红阳县，那么他就得亲自跑一趟红阳县。
正好现在的红阳县是一个令陈珂言炸毛的地方，他想看看，到了红阳县有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心里大概有了主意，楚清明便给陈珂言的司机黄平打电话，说道：“老黄，我有急事要去一趟红阳县。你在老板身边要多多留意一下老板的出行。”
黄平连连点头，很客气地说道：“放心吧，楚哥，我会的。”
不消片刻，楚清明就离开了省委招待所。
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红阳县。
陈珂言却一直站在窗子边，楚清明匆匆上车的一幕，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一刻，她脸上的寒气消减了几分，喃喃自语道：“破釜沉舟了。不逼一把，又怎么知道人的潜力有多大呢？”
这边。
楚清明坐在车上，他第一时间就给大哥楚清山打电话，可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听。
楚清明又给大嫂夏若涵打电话，大嫂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