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粘稠的血液发出令人牙酸的吸吮声，仿佛有某种饥饿了亿万年的怪物正在疯狂吞噬。
赵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脑彻底宕机。
龙滢也是瞳孔微缩，紧紧盯着漩涡中心，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异。十三更是握紧了刀柄，身体紧绷，如临大敌，但眼神中同样充满了震撼。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各种符号和惊叹词刷满了屏幕，密集到几乎看不清画面。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铃铛……把血吸走了？！”
“这不科学！这比平天帝弄出血湖还不科学！”
“芥子纳须弥？这铃铛是个空间法宝？”
“格雅姐姐牛逼！！”
“我收回之前说囡囡坑队友的话，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然姐下巴要掉了哈哈哈哈……”
赵然确实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脱臼了。
她看着那片曾经浩瀚无边的血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缩小、干涸，就像浴缸拔掉了塞子，不，比那快多了！
那速度，简直像是有人按了快进键！
我哥这血……是过期了吗？这么急着处理？还是说这铃铛其实是个超级抽水泵？格雅牌的？
赵然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试图理解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不过十几分钟，也许更短，那片浩瀚如湖的血池，竟然真的被吸得一滴不剩！露出了下方同样覆盖着扭曲黑色符文的、干涸龟裂的洞底。
那些符文在失去血液覆盖后，蠕动得似乎更加疯狂了。
随着最后一丝血色被吞噬，系着红绳的银铃铛“嗖”地一声，从空空如也的池底飞射而出，上面沾染的血迹瞬间消失，依旧是那古朴的银色。
它滴溜溜转了两圈，轻巧地落回囡囡伸出的小手里。
小丫头拿起铃铛，像是捡起掉在地上的糖果一样，熟练地重新戴回了手腕上，还晃了晃，听了听那清脆的响声，满意地点点头。
“姑姑，滢滢姐，十三叔叔，”囡囡拍了拍手腕上的铃铛，声音清脆，带着几分邀功似的小得意，“格雅姐姐说她弄完了，咱们可以去右边的通道啦。”
赵然看着空荡荡的池底，又看看囡囡手腕上那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铃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惨烈的拆迁重建。
她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比如“格雅姐姐还好吗”、“她把那么多血弄哪去了”、“爸爸留这血湖到底干嘛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问了也是白问。
龙滢和十三则是相对平静，两人都没多问。
先生的手段，囡囡的异常，格雅的存在……这些事，已经超出了常理能解释的范畴。
纠结细节毫无意义，重要的是找到先生留下的线索。
龙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率先转身：“走吧。”
十三默默跟上，只是经过囡囡身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小丫头一眼。
“哦……好。”赵然晃了晃还有点发懵的脑袋，认命地抱起囡囡。
一行人不再耽搁，迅速原路返回到之前的岔路口。
这一次，他们毫不犹豫地转向了右边那条同样深邃、气息更加难以捉摸的通道，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