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囡囡能感应到！这是遗传自她爹的追踪能力？还是她爹留下的终极任务线索啊！”
“清理……怎么清理？用爱感化吗？还是物理超度？”
“楼上的别皮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要是真的，那沙漠底下得藏着什么级别的恐怖？”
“主播快跑吧！这水太深了，感觉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玩家能碰的！”
与直播间的喧嚣和赵然内心的惊涛骇浪不同，
十三在最初的愕然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仿佛一瞬间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负，眼神里却燃起一种近乎灼热的光。
那光芒驱散了他脸上所有的迷茫，只剩下纯粹的笃定和……兴奋？
他注视着那本子，仿佛那不是一本破旧的笔记，而是无上的谕令。
“先生……”
他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和崇敬，
“原来先生早有安排！原来如此！”
对他而言，这短短十二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这是来自他心中近乎神明般的“先生”的亲笔指示。既然先生说“清理掉”，那就意味着，这敌人，无论壁画上看起来多么不可名状、多么毁天灭地，都是可以被“清理”的！
先生从不说空话！
而且，先生将这个线索留在这里，必然是因为……他相信后来者，或者说，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这未竟之事！
这认知让他几乎战栗。
旁边的龙滢同样如此。
她没有十三那么外放的情绪，但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也紧紧锁定了那行字，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那十二个字深深镌刻进灵魂里。
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颊，竟也微微泛起一丝红晕，那是极度激动和决心混合的体现。
师傅的指示，便是她存在的意义，是她挥刀的方向。
无需理由，不问代价。
她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指节微微发白，然后极其郑重地，对着那本子，或者说对着留下字迹的人，吐出一个字：
“是！”
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看着这两个人瞬间进入一种“领受神谕，准备赴死”的状态，赵然只觉得额角那根不存在的青筋突突直跳，太阳穴也跟着一胀一胀的疼。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堵着一万句话想吼出来：“喂！你们清醒一点！敌人是谁？在哪？长什么样？我们一无所知啊！”“清理掉？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去送人头？”“那壁画你们没看见吗？那玩意儿像是我们能‘清理’的？”
但看着他们俩那副恨不得下一秒就抄起家伙冲进沙漠里大杀四方、为“先生师傅”扫清障碍的狂热模样，所有理智的、担忧的、吐槽的话，全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无力地抬手扶住额头，内心深处涌上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
老哥……你到底给这俩孩子灌了什么牌子的迷魂汤？
这效果也太拔群了吧？
她甚至毫不怀疑，就算老哥现在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那是西边升起的，这俩人也会面不改色地点头称是，然后立刻开始一本正经地研究怎么给地球调个头，好让太阳符合“先生师傅”的说法。
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简直离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