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瞬间如同沸腾的开水,无数的惊叹号和问号疯狂刷屏,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到任何有效信息,只剩下满屏的震惊和恐惧。
镜头稳定地推进,那个背影始终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纹丝不动,只有那只握着锅铲的手臂,还在以一种恒定不变、慢得令人抓狂的节奏上下起落。
随着距离拉近,更多的细节暴露在众人眼前,也暴露在无数双屏幕前的眼睛里——那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样子!
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难看的灰褐色,干瘪、枯槁,像是被沙漠里的烈日和狂风抽干了所有水分,紧紧地、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底下的骨头架子,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骨骼的轮廓。
几缕干枯得像杂草的头发贴在后颈。身上挂着几片破烂得看不出原样的粗布,随着那僵硬得如同机械故障的动作,轻微地晃动着。
它……或者说,他,确实在“炒菜”。
锅铲的边缘刮擦着空锅冰冷的锅底,发出一种单调、轻微,却又在这死寂的村落里清晰得可怕的“沙……沙……沙……”声。
这声音不高,却像带着钩子,一下下刮擦着人的耳膜,钻进脑子里,搅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有油,没有菜,没有火,甚至没有一丝热气。只有那个干瘪的身影,和那把锈迹斑斑的锅铲,在空锅里执着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翻炒的动作,仿佛在进行某种持续了千百年的、毫无意义的仪式。
赵然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忍住当场吐出来。
她看着那个背影,又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那几缕依旧从村子深处慢悠悠升起的炊烟,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彻骨的寒意同时涌上心头。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阴间场景?行为艺术都没这么离谱的!
“我艹!真……真是尸体在炒菜?!”
“谁家好人死了还坚持上灶啊!死了都要上班?年度阴间劳模?!”
“这质感……这颜色……我靠,绝对是真家伙!不是道具!”
“我他妈……SAN值清零警告!导演,这画面确定不打码吗?!我要瞎了!”
“头皮发麻,后背窜凉风,我感觉空调开到十六度都没现在冷!”
“囡囡说的‘人味’……难道就是这玩意儿的味道?呕——不行了,我先去吐会儿!”
“前面的带我一个!这视觉冲击力,谁顶得住啊!”
赵然感觉自己的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喉咙里一阵翻涌,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头顶。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下踩到一块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看着那具干尸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般,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炒菜的动作,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
这他妈已经不是惊悚片了,这是直接把人扔进了克苏鲁现场!
十三和龙滢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经历的诡异场面不算少,但这种……这种规模的“死者复苏”,而且还是以如此日常、如此荒诞的方式呈现,带来的冲击力是前所未有的。
“不止一个。”
十三压低了声音,嗓音干涩,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快速扫过村内其他几处隐约可见的屋子。
顺着他的视线,赵然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心头的恐惧望去。
果然,不远处的另一间破屋门口,一具同样干瘪的尸体正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破碗,脑袋一点一点地,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空气,碗里自然是空空如也。
再往村子深处看,隐约还能看到有佝偻的干尸在水井边,拿着一块破布“擦洗”着一个同样破烂的瓦罐,井口早已干涸。
更远处,村子中央似乎有一片小广场,那里围着几具保持着跪拜姿势的干尸,如同被风化了千年的雕塑,对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一动不动。
整个村落,就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被死亡诅咒的巨大舞台。
所有的“演员”都是这些早已死去的村民,它们被困在了生前的某个瞬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那些毫无意义的动作,无知无觉,机械麻木,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诡异和悲凉。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隐世村落,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尸村!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和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赵然彻底淹没。
她攥紧了手里的头盖骨,那冰冷的触感似乎成了此刻唯一的真实。赵然止不住的多想,这难不成也是老哥弄出来的东西?!这算是给她的“惊喜”吗?惊喜到让人想当场去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