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龙滢已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远超之前。
她没有理会十三，而是迎上赵然那写满了惊疑和茫然的目光，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确认感：“囡囡的感觉不会错，这上面……确实是师傅的气息，非常浓郁，错不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目光再次落回那块骨头上，补充道：“而且，这东西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它不像是后天炼制的法器或者信物，更像是……”
龙滢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迟疑，
“……像是师傅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他自己的头盖骨。”
“…………”赵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头盖骨？
自己的？
几个关键词如同炸雷般在他脑海里轮番轰鸣，震得他眼前发黑，耳边只剩下嗡嗡的杂音。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炸开了锅，各种问号和惊叹号刷满了屏幕，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内容。
“？？？？？？”
“我没听错吧？真是头盖骨？还是平天帝本人的？？？”
“不是，这展开也太离谱了！送人头盖骨当礼物？还是亲哥送亲妹？”
“咱就说然姐老哥还活着吗？留下头盖骨是什么操作？金蝉脱壳？“
“我哥们儿喝大了把门牙送我了，但送头盖骨……然姐你老哥还好吗？@赵然”
“赵然：别问我，我人麻了，我只是想开个箱子……”
“快！然姐，快看看那骨头上有没有二维码，扫一下看看是不是你哥的健康码！”
赵然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只觉得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她现在完全没心思理会网友的调侃，满脑子都是龙滢那句“师傅自己的头盖骨”。
老哥……把自己脑袋上的一块骨头，抠下来，放进箱子里，再用一把不知道怎么塞到他身上的钥匙，让他打开？
这什么行为艺术？
还是新型的兄妹情深表达方式？
关键是……那他哥现在怎么样了？
脑袋上缺了一块，还好吗？是变成了“开瓢”状态，还是说有什么玄妙的法门可以无损取骨？
赵然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她完全想不通，也无法理解这种超乎常理的操作。
赵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投向箱子里的那块骨头。
象牙般的色泽，温润光滑，边缘没有丝毫粗糙感，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精心的打磨。表面的纹路极其细密，乍一看像是天然形成的纹理，仔细看去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律。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阴森恐怖，反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古老和……神秘。
“姑姑，香香的。”
小丫头又开口了，她的小手扒着箱子边缘，好奇地看着那块骨头，“爸爸的味道，暖暖的。”
暖暖的？
赵然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实在无法把“头盖骨”和“暖暖的”联系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敢伸手去触碰那块骨头。这玩意儿太邪门了，谁知道碰了会发生什么？
万一真是老哥的头盖骨，自己这一摸，会不会触发什么奇怪的禁制，或者直接跟他哥远程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