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真能行?”
一个工作人员小声嘀咕,眼睛死死盯着那锅墨绿色的粘稠物,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闻着就不对劲啊,倒像是……熬了点别的什么。”
旁边的人接话,声音压得更低,生怕被谁听见。
“嘘……”
质疑声此起彼伏,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龙滢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十三则是一脸复杂,眉头拧成了川字,看看那锅东西,又看看一脸严肃指挥若定的囡囡,心里直犯嘀咕。
他不懂医,但也知道这玩意糊身上,那味道怕是得刻进骨子里,没个十天半月别想散干净。
到时候走街上,风一吹,方圆十米人畜退散,效果堪比移动生化武器,跟当街脱裤子拉屎也没差多少了……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不是抹自己身上,他也就闭嘴了,只是那表情越发一言难尽。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炸开了锅。
“卧槽,看现场那哥们的表情,是真顶不住了吗?”
“隔着屏幕我都快吐了,这味道得多冲啊?”
“感觉像是在熬煮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囡囡这次可千万别翻车啊!”
“求求了,一定要成功,不然太惨了!”
网友们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直播间弹幕几乎静止了一瞬,所有人都盯着屏幕中央那口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铁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火焰持续舔舐着罐底,罐子里的味道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发浓烈霸道。
那不再仅仅是简单的恶臭,而是一种混合了腐败、草药、矿石腥锈以及某种难以辨识的生物气息的复合型气味,粘稠得仿佛能在空气中拉出丝,带着极强的穿透力,蛮横地钻入鼻腔,直冲大脑深处。
终于,两个小时过去,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几名工作人员上前,合力用特制的铁架将滚烫的铁罐子颤巍巍地从火堆上挪开,准备倾倒药膏。
就在罐口倾斜的瞬间,那股积蓄已久的、仿佛被封印在罐中的恶臭,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凶兽,猛然向四周爆开,浓烈得几乎有了形态,狠狠撞在每个人的口鼻之上。
“呕——!”
“呃……不行了……快、快扶我一下……”
“哇……”
瞬间,营地里再次上演了刚才的混乱场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少刚刚勉强缓过劲来的工作人员,被这猝不及防的“二次打击”彻底击溃,脸色瞬间惨白,弯腰扶着膝盖或旁边的设备,发出撕心裂肺的干呕声。
还有人干脆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
银色月光静静洒在沙丘上,映照着一群人此起彼伏、狼狈不堪的呕吐身影,场面混乱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
十三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强行用手捂住口鼻,才没让自己跟着出洋相。
他眼角抽搐着,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又冒出了那句“大漠孤烟直,月下集体吐”,赶紧用力甩了甩头,把这丢人的念头驱散。
这味道,太上头了,简直是精神和物理的双重打击。
“囡囡,”
连一直强作镇定的赵广志也扛不住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迟疑,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这东西,真的能救人?”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锅冒着不祥绿泡、散发着毁灭性气味的粘稠物,和“救命良药”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这玩意儿泼到敌人身上,大概能直接把人熏死过去吧?
囡囡仰着小脸,鼻翼微微动了动,似乎对这能让成年人崩溃的气味毫无反应。
她眼神清澈,语气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笃定和认真:
“当然啦赵叔叔!抹上这个,好好睡一觉,明天保证好得利索!”
她甚至还跺了跺脚,催促道:“快点快点,药膏凉了效果会差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