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正要答话，里间传来一道茶盏轻叩声。
“姑娘且稍等。”周掌柜匆匆掀帘进去，帘子掀起又落下的瞬间，苏念瞥见里间端坐着个人影。
那人执卷的手停在半空，修长指节像是玉雕的，指甲修得齐整干净。她心头猛地一跳，耳尖悄悄烧起来。
她是个十足的手控，这手堪称她见过最好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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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要卖旧衣裳吗？”苏承文不解道，“咱家里只有几件不能穿的旧衣裳，纸坊怕是不会收吧。”
苏念回过神来，听到大哥的疑问，她俏皮地眨眨眼：“大哥放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见周掌柜掀开布帘出来：“姑娘，城西三里外谢家纸坊，那里收料子，只要分拣干净的。”
“纸坊掌柜这几日不在城里，你即便过去也会走个空。若是姑娘信得过我，下月直接过去便是。”
“那里价格公道，”他递来一块木牌：“你到时候拿这个去就行。”
苏念接过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遒劲有力的“谢”字。
她把木牌仔细收起来，对周掌柜谢道：“今日多谢掌柜的牵线。”
“该我谢姑娘才是。”周掌柜捋着山羊胡爽朗一笑，“鄙人姓周，你可喊我一声周掌柜。书坊后日开业，姑娘和这位小伙可定要来凑个热闹。”
苏念点头应下。
和周掌柜道别后，苏念和大哥坐上牛车。
“大哥，去刚刚路过的铁匠铺。”苏念开口道。
转过两条青石巷，铁匠铺的炭火味扑面而来。
三个赤膊汉子正在卸生铁料，地上散乱的堆着一些豁口犁头、断齿耙子，许多上面还带着大块泥巴。
苏念等最后一个打柴刀的农人走了，这才上前搭话：“师傅，这些废铁可还要用？”
满脸络腮胡的铁匠抹了把汗：“用啊，都是等着回炉的料子。”
“我帮您收这些零散废铁如何？”苏念指着那些沾泥带土的农具，“像这样带着土的，熔炼时费炭又多烟。若用我收来分拣洗净后的，每十斤能帮您省三斤炭钱。”
铁匠看向她：“你费这劲图啥？”
苏念道：“咱们做个生意如何？您用市价六成收我的净料，这可比雇人去各村收省心。”
“五成。”
“各让半步吧——五成半。”
“行！”铁匠爽快答应，“你倒是精明，知道我们最愁这些零碎料。上个月熔这种脏料害我多烧半担炭。”
苏念见铁匠应的爽快，也笑起来：“您放心，我收来的废铁都会筛去砂石，去净泥巴的。”
“以后每十天我来送料子如何？”
“成！但提前说好了，要足秤，不能掺假！要是送来的料子掺假，你得赔我双倍炭钱！”
苏念莞尔：“那是自然，若您信不过我，现在也可立字据。”
铁匠看她一眼：“竟还识字？也是，这般年纪的女娃娃就敢出来做生意，是个有能耐的。不过字据还是等下月看过你的料子再立吧。”
苏念点头答应。
谈成合作后，苏念走出铁匠铺，守在门口的苏承文转身去牵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