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辉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精光。
“应当的，应当的。”
“此等大事，自然要慎重考虑。”
“那陈某就静候夫人佳音了。”
他又客套了几句，见姜穗穗没有多谈的意思，便起身告辞。
姜穗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深。
“夫人，咱们真要卖方子给他们？”春喜忍不住小声问道。
姜穗穗收回目光，神色淡淡：“回去再说。”
回到了济世堂，她端起刚才没喝完的凉茶，慢慢啜饮。
春喜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几分忧色。
“夫人，那陈掌柜看着就不是好人，国医堂家大业大，我们……”
她担心姜穗穗被对方的花言巧语蒙骗，或是被其势力所迫。
姜穗穗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脑中思绪翻转。
卖，还是不卖。
这不仅关乎了钱，还关乎她身为医者的底线和原则。
正在思忖间，药铺里负责抓药的小二阿贵端着一盘新炮制好的药材进来。
他见两人面色凝重，似乎在谈论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
“夫人，您刚才见的……是国医堂的陈掌柜？”
姜穗穗抬眼看他：“是，怎么了？”
阿贵脸上露出一丝愤愤不平的神色。
“夫人，小的多句嘴，您可千万别跟国医堂的人打交道！”
“他们那地方，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窝子！”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激动起来。
“他们仗着有城阳侯府撑腰，平日里没少干缺德事！”
“好些药材，明明进价不高，到了他们手里就翻着倍地卖！还专挑富贵人家下手！穷人去看病？他们理都不理！嫌弃人家给不起诊金药费，直接把人往外赶！”
“小的以前有个邻居，就是因为没钱，被国医堂拒之门外，活活拖死了！”
阿贵越说越气，眼圈都有些发红。
“还有呢，夫人，他们为了挣钱，胆子大得很，什么猛药都敢给人用！”
“听说前阵子就治死过人，最后还不是拿银子把事儿给平了！”
“咱们济世堂是小，可做的都是本分生意，干干净净的。”
“可千万不能跟他们搅和到一块儿去啊，夫人！”
这番话，算是彻底断了姜穗穗心里那点儿仅剩的念想。
她看向阿贵，神色认真了许多，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