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芽芽的眼睛亮了一瞬,但很快就黯淡下去,摇了摇头。
“不用了。”
当初救猞猁回来,本就是个意外之举,家里如今的活物已经够多了,她不想给娘增加负担。
毕竟,多一张嘴,就要多吃一口饭。
经过几日劳作,四亩地基本已经耙了一遍,就连里面的碎草根也全部被芽芽给捡出去了。
村中其他户的进度要比沈青梧这边快一些,有的已经施完了底肥,就等清明下这场雨后开始播种。
三月初五这日,沈青梧将近几日存留着的草木灰拢到一处,除了作为肥料的部分,她还特意留了一部分,准备回来之后尝试肥皂。
薛小岩已经用小土筐装了满满一板车,准备去地里撒灰。
去年这时候,他是用小筐一筐一筐运过去的,和芽芽弄了整整两日才完事。
如今有驴车帮忙,事半功倍,他估摸着一个上午就可以弄完。
沈青梧牵着拴驴的绳子,把板车往地里拉,小岩同她一起,留芽芽在家看家。
小姑娘在院子里收拾鸡粪,拾掇屋里。
随后,又找出娘和哥哥换下来的衣裳开始洗。
时而有春风拂过,檐下挂着的肉条随风而动。
过了这许多天,肉皮表面已然结出一层像霜似的盐晶,都看不清里面肉的颜色了。
娘曾说,挂在这处风干脱水需要将近二十几天的时间,等完全腌好了,能吃好久好久。
她将洗好的外衫拧干,抖了抖,踩着小板凳往晾衣绳上挂。
上回刮大风,拴着晾衣绳的杆子松了些,娘特意重新系了绳子,如今线比较紧绷。
芽芽微微踮起脚去挂,好半晌都没能成功,感觉脚底板都开始发酸了。
正当她想要放弃,准备下来的时候,忽然有道雄厚的粗犷声音传进院里,吓的她一个趔趄,直接就摔到地上。
“小姑娘,能讨口水喝吗?”
薛芽芽捂着磕破了皮的脚腕,抬眼看向院外。
有四个看起来跟爹差不多年龄的汉子正从旁边的山路下来,为首那位浓眉大眼,双臂缠着布条子,上头似乎还染了血。
芽芽再朝他身后看去,发现几人的发丝都杂乱不堪,像是在山上待了许多天,个个面容憔悴,落在最后的那人还跛着脚,腿明显受了伤。
她瞬间提起对生人的警惕。
毕竟落雁坡的位置特殊,翻过骨薪岭就是乌鞘国。
爹以前领她去镇上的时候她见过,那边人长相明显不同于大盛人,鼻梁要更高,眼窝要更深。
不过眼下瞧他们的长相,并不是异域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