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娘仨每人都喝了一大碗水。
薛芽芽拿锄头的力使得不对,右手的虎口处起了小泡,她不想让娘和哥看到,连忙就藏了起来。
沈青梧叫俩孩子在家里歇着,自己去了吴寡妇家。
还没进院门的时候,便见柱子和他妹妹阿花在院子里玩耍。
他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木剑,嘴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你这小贼,快快受死——”
随即木剑一挥,门口摞好的石块们应声倒地,阿花坐在地上,双手胡乱挥舞,咯咯地笑着,口齿不清地说道:“哥哥腻害——”
沈青梧看了直接就被逗笑,听到声音的俩小孩回过头,柱子当即就红了脸,“婶子好,婶子是来找我娘的吗?”
“对呀,你娘在家吗?”沈青梧弯下腰在阿花的头发上摸了一把,又顺又滑溜,手感是真不错。
“娘——”柱子直接就进门喊人去了,不多时,吴寡妇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面盆,看样子正准备蒸饽饽。
“嫂子,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已经买了粟米种子是吗,价钱几何?是给送到家里吗?”
吴寡妇将面盆随手放到了窗台上,手在身上抹了抹,拽着她就进了屋。
“你不来我也正准备找你说这事呢,昨儿我请邻村的孙大哥去找你来着,结果你不在,小岩跟你说了吧?”
沈青梧点点头,“说了,所以我来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孙大哥以前与我男人有些交情,这些年一直都挺照顾我们母子的,他今年弄到了红黏谷,说是十分抗碱,我就从他那里买了八斤。”
“咱两家都属于外来户情况相似,都是四亩地,说多不多,年年都不够花销的,这不有好种子孙大哥第一时间就想到我,红黏谷的价格要稍微贵一点,四文钱一斤,不知你怎么想?”
沈青梧听明白了,在原主的记忆中,红黏谷确实属良种,比普通种要更加耐寒。
正常村里人的自留种其实也就两三文一斤,但产量要低上许多。
而原主去年压根没留任何种子,全指望着这时候买。
那既然都是买,自然要买更好一些的,她如今根本不差这几个钱。
见沈青梧在思量,吴寡妇又补充道:“孙大哥下晌就把种子给我送来,你若有心思买的话,也是可以送到你家的……”
话还没说完,沈青梧已然从怀中掏出铜板,数了四吊钱出来,这是她来的时候特意带的。
“那就麻烦嫂子帮我跟那位大哥说一声,我准备要十斤,最好是明天能给送来。”
吴寡妇有些无所适从,赶紧把铜板塞回她手里,“不用不用,你着急拿钱出来做什么?”
“先给了我心里踏实,本就是借着你的人脉办事。”沈青梧坚持将钱往回塞,见她还退了两步不肯接,干脆把钱放到了门口的窗台上,大踏步就往出走。
“那就先这么说定了,俩孩子还在家等着呢,嫂子我就先回去了。”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一句已然听不清楚了。
“诶,你看你——”
眼见沈青梧风风火火地离开,吴寡妇瞧着窗台上放着的四吊钱,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本就是她白得了那三斤多的肉,她当晚翻来覆去地想着该怎么还回去,好不容易想到了用春种这事还一还人情,结果又成了这样……
这种子钱她本是打算替她给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