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今日真是辛苦小岩了,事办的非常漂亮,剩下的娘来弄,快歇歇。”
小岩的计算能力出乎她的意料,他在数字方面异常敏感,因此哪怕没正儿八经上过学堂,也能把账算的这么好。
一听到娘的夸奖,他只觉所有的辛苦都不算什么了,咧嘴一笑道:“那我先去路口迎一下芽芽吧,这会儿她应该快回来了。”
目送这小子跑开,沈青梧拄着腰看向盆里的铜板,开始琢磨着把钱放在哪里比较好。
屋里的柜子倒是能装下,可家里没有锁,之前唯一的一把锁被砸坏了,她上回去镇上也没想起来买。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去镇上换成银子,无论是藏起来还是放在身上都方便。
可惜今日太晚了,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就算明日去镇上换钱,也得先把这些铜板放起来。
她朝屋顶的藤蔓抬了下手,当即便有十几根细藤朝这边飞了过来,根根扎到铜眼里,每一百文串成一串。
全部串好后她数了数,是27串,余52枚。
她将零散的那五十多个铜板收起来,其余这二十几串飞回到了屋檐上,安安稳稳地落下之后,再由其余的藤蔓盖上,任谁都瞧不出来。
下晌大家来院子里割肉时,几乎人人都对屋檐上垂下来的藤条避而不及,生怕跟孟成良家那小孩一样中毒,藏这处万无一失。
“娘,我拿回来了!”
薛芽芽拎着一个大沉袋子进门,在她身后是薛小岩,拎着另一个沉袋子。
沈青梧去到前院,看着满满两大袋子的盐土有些愕然。
芽芽告诉她,这些都是吴婶子在盐碱地里刮的,其中一袋子是过滤好的可以直接用,另一袋则还没腾出功夫过滤。
“婶子一听说咱家需要盐土,二话不说就把这些找出来全给我了。”芽芽喘着粗气,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临走时她还往我兜里塞肉钱,我没要,拎着袋子就往回跑,还差点摔了一跤呢,幸亏旁边是个草垛。”
沈青梧失笑,抬手给她的后背顺气,“慢点喝,别呛着了。”
薛小岩将过滤好的那袋打开,抓起一把闻了闻,“娘,婶子滤得十分干净,咱们现在就开始腌肉吗?”
薛芽芽也点头,有些兴奋地道:“我还从来没一次性腌过这么多的肉呢!”
“你们俩呀,”沈青梧有些哭笑不得,“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是一直都没感觉到饿吗?”
一提时间,俩娃这才想起,除了早上那顿,他们居然已经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了。
“腌肉不着急,明日再弄也赶趟,今晚娘给你们做蘑菇炒肉,再弄个鸡蛋羹,屋后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俩先歇歇。”
说完,她转头去灶台那边切肉片,又将晒干的野蘑菇洗了洗。
但兄妹俩显然是闲不住的,薛小岩出门去取板车了,薛芽芽去栅栏里喂鸡,又去附近割野草回来喂驴。
等到开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两道菜摆在桌子上,每个碗里都是满满当当的。
娘仨今日都累坏了,谁也不说话,闷头就吃。
许是家里的肉一下子富裕起来的原因,薛芽芽也不再节省,肉片吃得喷香,整张小脸都吃得红扑扑的,吃光了笑道:“娘,我还想再吃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