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那么多人,不知道又要说出哪些难听的话来。
小岩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喊上她,刚到家先歇歇多好嘛,怎么那么着急呢?
她随手扯了离门口最近的一根藤条下来,两尺多长的藤条微微拖地,卷起一地尘土。
到了村口,场景跟她预料的基本差不多,有四五个小屁孩正围着水井转圈,蹦蹦跳跳的,一边玩还一边唱。
三月纸鸢飞过墙
线断落在大树旁
黄毛拍手嘻嘻笑
泥巴孩儿独木桩
娘亲出门不回头
爹爹死了无人留
薛小岩被他们的目光弄得明显浑身不自在,却依旧在冷静地开口:
“你们让开,我要打水!”
可惜,那群小孩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地将水井围得严丝合缝。
甚至其中一个小孩,还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笑嘻嘻地朝薛小岩的头上扔去。
沈青梧的火气蹭蹭往上蹿,手中的藤条以极快的速度出了手,在石头即将碰到小岩脑袋的时候,将其给打了出去。
石头飞速换了方向,击中了一个放在地上的木桶,桶沿碎裂的脆响惊得所有小屁孩全部看了过去,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个个都呆在原地。
沈青梧冷眼上前,藤蔓缠到了手腕上,像极了一条蛇。
一个个瞧着也就五六岁,屁大点一个,若是孟大春孟二春他们,她下一鞭子已经抽到他们身上去了。
“小岩,没事吧,碰伤哪里没有?”
薛小岩也被娘亲的手法给惊到了,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的娘。”
沈青梧将他手中的两个小木桶接过,径直往井边走。
小孩们各个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有个年纪最小的甚至还绊到石头上摔了个屁墩,哇哇大哭。
“哎呦,我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娘。”
有个嗓门极大的农妇听到声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将哭个不停的小孩抱到怀里,随后扫视一圈,指着沈青梧就怒道:
“说,是不是你儿子薛小岩干的?”
沈青梧在看清这人的脸时,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名字——刘翠娘。
这不就是昨日在山上偷情那女的吗,欺负小岩的孩子中居然有她的儿子,啧,还真是不巧。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儿弄哭他的?”
沈青梧打水的动作没停,语气淡淡的。
“这几个孩子都与我儿要好,天天都带着他玩儿,他们怎么可能欺负他。”
刘翠娘冷哼一声,目光掠过地上破损的木桶,当即就气得吱哇乱叫。
“好啊,这又是哪个狗娘养的把俺家的桶给弄坏了!”说着就朝那几个小孩子看去,“快告诉婶子,是谁干的!”
小孩们齐齐伸手指向沈青梧,刘翠娘见状,放下孩子就冲了过来,掐腰就开骂。
“好你个薛沈氏,平日里看着闷头闷脑的,背地里居然这么恶心。”
“俺家的桶放在那碍着你什么事儿了,那手咋就那么不老实,你自己死了男人就见不得别人家好是不是,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