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几个一看就是贫苦人家出来的,虽说他这簪子不贵,但像这样的妇人或许一生都舍不得买上一支。
这孩子倒是难得有孝心,罢了,他自己也不富裕,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上一把也就不错了。
另一侧,沈青梧来到了同春堂门口,一回头却发现薛小岩没有跟着,薛芽芽也转过头去,疑问地道:“诶,哥去哪里了……奥,哥在那!”
说着就扬起手摆了摆,薛小岩小跑过来,微微喘着气,沈青梧见状失笑着道:“让你不跟紧,差点走丢了吧?”
薛小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事的娘,若是咱们走散了,我也能自己找回村子里的。”
“这位大婶,麻烦让一让,你在这挡着其他病人了。”
同春堂中走出来一位药童,满脸不耐烦地朝娘仨摆了摆手。
沈青梧心道站在此地确实碍事,便抬步要走进去,却不曾想被那药童一伸手给拦了下来。
“诶诶诶,大婶你干嘛,咱们这里可不赊账,要抓药去别处。”
沈青梧瞬间就被气乐了。
“你怎知道我没银子抓药?”
药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眼神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这种农妇他见得多了,个个都为了急症来求药,但是根本连半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净耽误药铺做生意。
“那好,你若是有银子,便拿出来给我瞧一眼,瞧好了才能进。”
沈青梧听了这话,当即便侧头看向旁边的过路行人,“若是那位想要进你们这药铺抓药呢?”
“那位妇人穿着得体干净,自然是不必亮出银子的。”
言外之意,人家有钱抓药,而你,穷鬼一个罢了。
他说这话时,音量并没有刻意压低,屋内有抓药的大夫一走一过,更有另一个药童拎着包装好的药材出了门,却愣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
沈青梧忽然就想起方才那卖簪子的大哥提醒的那句,这同春堂贵些。
如今来看,不仅是这屋中药材贵,就连药铺里的人都个个金贵着,狗眼看人低。
“小岩,芽芽,咱们走。”
她淡声开口,转头往东边的方向走去。
药童看着她那冷漠孤傲的神情,当即就嗤之以鼻。
啧,抓不起药的穷酸货,还装上了?
——
“娘,咱们为什么要走,咱们是有银子的!”
巷子里,薛小岩气鼓鼓地问道。
他看不惯药童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更见不得娘受误解。
见薛芽芽也用同样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沈青梧正色地道:
“永远不要陷入自证的漩涡里,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在他的观念里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他只在乎外表,那么就算我们能拿出足够的银钱去买他家的药,也只能痛快一时,但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这一趟是为了卖,而不是买。”
“逞一时之风固然痛快,可为此将钱花费在不必要的东西上,是不是很傻?”
听她这样说,两个孩子都恍然大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