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小岩咬死只说是自己摔着了,沈青梧追问无果,只能先与他一起回去。
到了屋里,薛芽芽惊诧于哥哥的模样,主动去灶台那边准备烧水。
“哥,我帮你洗一下,衣服也脱下来,我拿去院子里洗洗。”
薛小岩本想说不必,这水金贵,他受尽了白眼与冷嘲才打回这两桶来,用来洗他身上的脏污实在是浪费。
等明日他去山上洗个澡便好了,总不急于一时。
沈青梧却点了点头,“芽芽,多烧一些,你和你哥都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裳。”
其实她也很想洗一洗,前世有些洁癖的她已经有三天没有洗澡换衣裳了,但水太少,她总不好跟两个孩子抢水用。
“娘……我……我是不是太臭了……”薛小岩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里面尽是苦涩。
“跟那个没关系,咱们的衣服都还在,这一身总不能一直穿着,原本我也想着打水回来给你们两个洗洗澡的,咱们屋中还有两个大桶,下回我去打,多打些回来。”
一听这话,薛小岩下意识快速摇头,“不行,娘,水还得我去打……我是说,如果少的话我就多去几趟,总能够咱家用的。”
沈青梧看着他那支支吾吾的模样,心口都好似被压了东西。
趁着芽芽在灶前烧水的功夫,她主动坐到了他身边,压低声音道:
“被谁欺负的,告诉娘。”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薛小岩的声音很低,头也深深地垂了下去。
看来,他实在是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终究还是被娘瞧出来了。
“芽芽听不到,就算听到,她也绝对不会笑话你这个亲哥的,快跟娘说,不然娘要生气了。”
沈青梧详作不高兴的模样,板起了脸,薛小岩咬了咬唇,随后嘟囔道:
“是大春和二春他们,他们说咱家是丧门星,去打水会污了井水,我气不过,便与他们争执几句,他们说不过我,就回家去拿鸡粪扔我。”
他知道娘向来不喜他与他人起争执,但这次真的是他们不讲道理。
原本打一趟水用不了多少功夫,他出门的时候还想着快去快回,好带着娘去地里头看看。
可刚到井口,便看到村里的一群小孩在井口附近玩耍。
有打水的大人看到他后,跟身边人使眼色,他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些目光没有一个是友善的。
他只想当作没看到,赶紧打了水回去,可那群小孩忽然就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开始骂。
他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说那么难听的话?
今早里正临走时说的那些话,他们都不知道吗?
那个时候,刚将阿妹安抚好,他就悄悄地摸出去观察情况,整个过程每个人说的话他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里正叔说了,当没有娘亲这户,那意思就是他们薛家今后独立于落雁坡,村中有任何事宜都不许薛家参与。
他没想参与任何事,他只想让家人吃饭喝水,只想简单的生存而已。
他又没有央求别人帮忙,这两桶水全部都是他靠自己的力气打上来的。
更何况爹提到过,村中的井当年曾落过石头,井口还发生过坍塌。
爹在那件事中也是出过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