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就不信你这扫把星能拿我怎么样……”
沈青梧握着刀把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好,很好,本就打算杀鸡儆猴,你既乐意做这出头鸟,那就拿你先见见血。
生在和平年代的她以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可如今人都杀到家门口了,哪还能做怂包?
沈青梧挥刀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力道快准狠,照着孟大强的胳膊就来了一下。
砍刀常年用来砍柴,但时不时会用磨刀石刮擦,因而刀口并不钝。
孟大强根本没想到她真下得去手,还以为只是在吓唬人。
直到自己的右臂开始泛起疼痛,垂头一看,伤口居然不浅,鲜血涌流一地。
最前面的几人见状倒吸一口冷气,当即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薛沈氏看着瘦弱,没想到发起疯来还真敢伤人。
孟成良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以为这一趟不需要费什么力气,结果薛沈氏这软柿子从悬崖爬上来之后居然性情大变,还敢动起手来。
一开始他也觉得这妇人因亲眼目睹孩子死掉,所以疯了开始胡言乱语,可偏偏她说的那几句都让人无法反驳。
“行了薛沈氏,你不要以为拿把刀我们就没办法了,跟你好说好商量是为了别闹得太难看,你若是再撒泼伤人,别怪我不留情面,老三老五,把她的刀抢下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走出来两个高大威猛的硬汉,正是孟成良的两个表弟,之前在镇上的有钱人家做过打手的。
沈青梧知道自己在这种“专业人士”手里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但也只能继续虚张声势。
她快速后退抵到了墙上,左右挥舞着,“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孟老五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薛大嫂,老弟得罪了。”
与此同时,一枚桃核大小的石子正中沈青梧的左腿膝盖处,疼得她当即就跪了下去。
手中的刀被孟老五快速夺过,扔到地上,卷起一大片灰尘。
孟大强捂着受伤的手臂嗷嗷怪叫。
“把这个女人捆起来,扔到石阵上烧死,烧死这个疯子!”
正在这时,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焦急地呼喊:
“良小子,等一下——”
众人循声回过头,便见一位头发花白的年迈老者进了院子,直奔孟成良而来。
沈青梧膝盖处的痛楚缓过了劲,身子靠到土坯墙上,微微松了口气。
不枉她虚张声势这么半天,好在是赶上了。
来人名唤陶世祥,是村中唯一的木匠。
年轻的时候他与孟成良的老爹孟武是拜了把子的好兄弟。
这陶世祥一生未娶,上了年纪之后专门搬到落雁坡和老哥哥同住,俩人的感情实在深厚。
也正因如此,孟老爷子在因病去世之前,特意关照自己的小儿子,要一如既往地对待陶老爷子。
有了这层关系,陶世祥便成了落雁坡为数不多、说话有一定分量的异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