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槐辛瑟瑟发抖,难道他有读心术?
郑锦州放声笑着,将褚槐辛搂紧了些,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褚槐辛却不这么想,她算是死里逃生了一次,而她死那一次,也许就是郑锦州造成的。
她和上一世一样给皇后请安,参加晨会,回到梨花轩。
她小小的梨花轩里好像多了很多东西,春条见她回来了,兴冲冲地凑上前去,“小主你看,皇上赏了您好多奇珍异宝!”
这倒是让褚槐辛有些意外,这大概是郑锦州第一次赏赐后宫。
大殿内,郑锦州翻看着奏折,周围安静得可怕。他听不到别人的心声,除了褚槐辛。
他突然察觉自己走神了,微微征愣,看着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他第一次觉得有些无聊。
郑锦州心烦意乱,不断的和内心里一个声音作斗争,“请她来!让她来!”“不可以!专心看奏折!看奏折!”
最终,他还是认命了。
“王德怀,召慧嫔来。”
“是。”
郑锦州皱眉,怎么给她封了一个这么俗气的封号?转念一想他便想起来了,在褚槐辛刚入宫的时候他随意给起的,等他闲下来了要换一个封号,要仔细琢磨才行。
很快,皇帝传褚槐辛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褚槐辛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就听到了这个晴天霹雳。
春条倒是开心,把褚槐辛拉到屋内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看着花儿一样的褚槐辛,她满意地点点头,扶着褚槐辛就走出来梨花轩。
褚槐辛面无表情地捏捏春条的手,示意她慢点,春条不情不愿地照做。
就算是和乌龟一样的速度,也总有到达终点的一天,乌龟都会死,何况她呢?
褚槐辛微不可查地叹气,看着养心殿恢宏的大门,仿佛一座大山压住她胸口,她快不会呼吸了。
王德怀在前引路,他谄媚地说:“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召后宫的妃嫔来养心殿呢。”春条闻言,悄悄地捏捏褚槐辛的指尖。
褚槐辛皮笑肉不笑,被王德怀引进养心殿,郑锦州坐在大殿正中间翻看着奏折,仿佛召见褚槐辛的不是他一样。
“召我做什么,我又看不到奏折,就算真让我看了又不让我批。”
郑锦州抬头看向她,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
褚槐辛对上那双黑得没什么情绪的眼眸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行礼。王德怀识相地退下了,郑锦州站起身,“平身。”
殿内弥漫着紫檀木的清香,褚槐辛站在郑锦州批阅奏折的桌子旁为他研墨。她心里的抱怨声一字不落地传达到他耳朵里,明明是抱怨的话,他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安。
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他没有那么孤独了,他常常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一般,所有人都畏惧他,尊敬他,可高处不胜寒。
当皇帝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他当了皇帝之后,仿佛在一夜之间抛弃了所有情绪和天性,好像他的暴戾和凉薄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直到听到褚槐辛的“话”,听到了她真实的想法,才让郑锦州感受到了他不仅仅是一个皇帝,得到的不仅仅是众人的臣服。
在他身边,好像只有褚槐辛一个“活人”。
朕,真的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