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银号时摔在地上伤到的。
姜巡到现在都没发现。
她微微颤抖着身体,佝偻着腰肢,企图缓解膝盖上的疼痛,但很显然没什么用。
盛云舒自嘲一笑,到底又受了一次委屈。
她其实只是为了完成妹妹的嘱托才留在府中想做好这个当家主母,尽量弥补对妹妹的愧疚。
她细细打理府中每一件事,小到吃饭喝水,她以为只要自己用心,就算不能让姜巡彻底接受她,也不会再像一开始那般厌恶她。
可她错了,他的厌恶不减反增。
无论她解释与否,反正他都觉得是她的错,哪怕他已经意识到他误会她了,却还是会对她恶语相向。
若她是孤身一人,她早就一走了之。
可这府中有疼爱她的祖母,她身上还背负着对妹妹的命。
她多希望当年死的是自己,大概所有人就不会讨厌她了。
盛云舒不知道太老夫人在外面因为和姜巡争执晕倒过去,她在暗无天日的祠堂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后来腿实在疼得撑不住,倒在了地板上,冰凉一片。
恍惚间,姜巡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了脖子,声音冷漠到极点。
“你还说不是你拿的,那为何你的嫁妆里会多出这么大两箱银子?”
“盛云舒,你真是越来越会撒谎了!”
盛云舒抬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几个小厮抬着两大箱银钱进来放在了地上,沉甸甸的。
她实在太累太饿,又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纵使满脸苍白,眼神中的倔强却丝毫未减。
“这些钱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是谁放进我嫁妆里头的。”
“还撒谎!”
“我没撒谎。”
姜巡的力道更大了几分,掐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要不是你拿的,你倒是跟我说说,谁会闲着没事把这些银两从银号里取出来放到你的嫁妆里去。”
“你别又跟我说是母亲,母亲不屑于做这种事!”
盛云舒膝盖疼得厉害,脖子又被姜巡擒住,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裂开了。
“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谎,是你从来没相信过而已,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我可以发誓,我若擅自拿了姜家一分钱就会不得善终……”
“你害死默默的时候,就该不得善终了!”
盛云舒已经喘不过来气,两眼发黑得厉害,却把姜巡咬后牙槽的稀碎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盛氏,证据都摆在眼前还不承认吗?”
姜老夫人走了进来,一脸盛怒道:“我说你怎么敢在我儿面前嚼舌根攀蔑我,原来是你自己拿了这些钱啊!你的嫁妆单子我清清楚楚,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我都知道,这些银两绝不是你的。”
“罢了,我知道你是不会承认的,以前你就喜欢撒谎,我以为你在国公府里待了一年,怎么也学好了,没想到还是死不悔改!”
说话间,沈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被打脏的蒲团上,花纹遮挡住,看不清是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