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一向不喜欢太嘈杂,寿宴还向往年一样简单操办阖家团圆便是,以后别再拿这种小事找我来。”
说完,姜巡拉开门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
外面的下人都听见了方才房中的声音,再一瞧国公爷阴沉沉的脸色,便大致猜到了来龙去脉。
青芷刚过来就看到姑爷黑着脸出来,立即冲进了房中,见屋中一片狼藉,自家姑娘脸上还有巴掌印,她没忍住哭了起来
“我家夫人是顶好的人,姑爷他怎就这么狠心!”
“我这就去跟太老夫人说,让太老夫人给夫人出气!”
“不要去。”盛云舒拉住她,“祖母为了我们这些小辈早就操碎了心,她年纪大了,我不想再让她被这等小事烦扰。”
这府中只有祖母待她最好,她更不能再去麻烦她老人家,也免得姜巡又说她哄骗祖母,到时闹起来让旁人看了笑话。
她知道祖母想撮合她和姜巡,但她心中明白,此生必不可能和他像正常夫妻一般生活,她只想好好侍奉祖母,让祖母安享晚年。
青芷不服气,“可姑爷总是这么过分!”
“每次一有什么事情,姑爷便觉得是夫人你谋划的,当初换亲,夫人明明也是受害者,姑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此事冤枉在夫人身上,现下还这般欺辱夫人,奴婢替夫人委屈。”
盛云舒抿唇擦掉青芷脸上的泪水,嫁过来那日她便知道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她原是将军府嫡女,除了有两个兄长外,底下还有个庶妹。
庶妹盛默默和哥姐几人关系甚好,与姜巡互相喜欢,家中便将两个女儿的婚事定在了同一日。
大婚那日,她欢欢喜喜的上花轿,可刚进婚房,盛默默便哭着找上门说她偷偷换亲,还气得当场心疾发作无药可医。
哥哥骂她心思歹毒。
父母说她脏了盛家门楣。
只有盛默默伏在姜巡膝上,说等她死后,让他照常娶姐姐进门,可保下姐姐和三家颜面。
盛默默死在了婚床上,她嫁进了国公府,却名声尽毁。
青芷拿着冰轻轻给盛云舒敷脸,泪水止不住的掉。
盛云舒挤出一抹笑,“傻丫头,嫁进来那日,我便跟你说过,不必为这种事哭。”
“奴婢就是看不得夫人受委屈……”
“那么多委屈都受了,我又怎会在乎这点,你忘了,先前那次我被狗生生咬下一块肉不也痊愈了吗,一个巴掌算什么。”
青芷听得更加伤心,她却抿唇轻笑:“这冰太刺骨,去换成热鸡蛋吧。”
她脸上残留着冰冷的水渍,与红印掺杂在一块儿,瞧着比方才还严重些了。
青芷抹了眼泪,立即拿着冰去换成了热鸡蛋来,轻轻在她脸上滚动消肿。
下人来把地面收拾干净后,盛云舒坐到书案前写着寿宴那日要采买的物品名称。
青芷没好气道:“这府里除了太老夫人,没一个把夫人放在心上的,最后到了姑爷那儿也只换来一番羞辱埋怨,费力不讨好,夫人又何必下如此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