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焕生堂堂主一向是个喜欢按心情来做事的主儿，她说不降价，就算他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他头一次陷入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
虞清欢催促道：“沈大人想好了么？若是拿不出钱，我就把这药带走了。”
说着就要起身。
见状，沈昭的脑子被烦乱和焦躁占据，一咬牙，直接跪在了地上。
“堂主，我跪下求您了！我真的很需要这药给我母亲救命，不管您提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只要您能把价格降一降！”
虞清欢有些惊讶，却依旧不肯让步，“你要是拿不出钱就算了，你愿意跪便跪一夜，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把药给你。”
罢了，戴上帷帽，同丹彤一块儿明晃晃的从沈昭面前经过，离开了包厢。
沈昭垂着头，没心思想别的，只把堂主方才那番话听进了耳朵里。
汴京人都知道，焕生堂堂主心软又遵守承诺，她既说让他跪一夜便赠药给他，那便有希望。
为了母亲，他也没别的法子了。
不就是跪一夜吗，跪便跪了。
“你回去告诉夫人，让她收拾行装，照顾好母亲，等我求到药便回去。”
“是。”
打发走小厮，沈昭便将座椅上的软垫取来放置膝盖下，跪着了。
掌柜的叹气摇了摇头，也退出了包厢。
但他并未带上门，反而把门大大敞开着。
堂主如此厌恶这沈昭，便是要他丢尽颜面的，他自当帮堂主出口恶气。
出了焕生堂，丹彤忍不住大笑起来：“痛快，真是太痛快了！小姐方才没瞧见，那沈昭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解气！”
虞清欢莞尔，轻点了一下丹彤的眉心，“好丹彤，同我想的一样，走，你家小姐带你去买果子吃。”
“好耶！”
虞清欢刚回到迟府，便见秋宇迎面走来。
“虞小姐，大人让您去他房间有事相商。”
“好，我这便去。”
虞清欢迈步朝竹园去了。
丹彤刚想跟上，被秋宇抬手拦下，她本能的出手防卫。
有些不满地问道：“你作甚？”
秋宇没想到这么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有几分身手，但也没打算要跟她动手。
“迟大人找虞小姐过去是谈要事的，你跟去也无用，不如赶快回沁月小筑替你家小姐收拾一下行装，明日便要随大人出远门。”
“啊？要出远门？”
那还怎么看沈昭那边的好戏啊？
见丹彤发愣，他催促着：“别啊了，快回去准备吧。”
话落，他的目光落在了丹彤手中提着的果子上，这果子看起来似乎挺好吃的。
丹彤注意到，拿起一块果子塞到他手中，“谢谢你告诉我，拿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