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模样,沈昭怔了一下。
陶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虞氏,你别不知好歹,沈郎和老夫人都给了你选择,你本可以留在府中安享富贵,是你自己要离开,现下又说让你在外面颠沛流离,我与沈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功夫在这儿看你矫情,老夫人既说了过两年再还便定会做到,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好像是你们在逼迫虞姑娘才对吧?”
迟州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他戴着面罩,一身寒气,使周遭的气压都骤降了好几分。
屋内众人循声看去,神色各异。
“你一个外男为何还在府中?”看到迟州,沈昭想起先前他倒在虞清欢身上,又不禁有些生气,“我们国公府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一家子人欺负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出来说句公道话而已,沈大人反应这么大,是又被我说中了?”迟州语气冷淡,话中却带着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沈昭最是看不惯他这副姿态,“你也知道你是外人,这是我国公府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家事?可我记得陶冉医仙似乎还未嫁进国公府吧,算起来她也是个外人,方才她还帮着沈大人说虞姑娘,大人这般厚此薄彼,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迟州瞥了陶冉一眼,只这一眼就冷得陶冉后背有些发凉。
沈昭怒色更甚,“你这般帮着虞清欢说话,哪里是什么贵客,分明是有私情!难怪不愿意留在府中,虞清欢,你是想赶紧离开了国公府好与他在一起吧?”
“啪!”
巴掌声响彻在整个屋子里。
沈昭被打得有些懵,他看向虞清欢,脸上有愤怒有不可置信,正想开口教训她,就见虞清欢红着眼眶,一副委屈隐忍的可怜模样。
“我已然成全大人与医仙,大人还要在我离府前毁我名誉吗?大人可知一个女子的声誉有多重要?我不像陶姑娘有济世救人的能力,在外面本就没什么好名声,还请大人嘴下留情。”虞清欢一副失去爱情的悲哀女子形象。
不免让沈昭想起从前她还没有毁容时的模样,是那样的清新脱俗,甚至连陶冉这样好看的面容也比不上她,她在府中独守空房,若真与外男有私情,怕是早就已经跑了,又怎会等他三年?也许她心中对他是有真情的。
这样觉着,他的怒火反倒消散了许多。
“清欢,你现在还没有离府,昭儿也还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动手打他呢!”沈昭不急,老夫人倒是急得站起身来疼惜起他来。
虞清欢语气柔弱:“您说沈大人是我的夫君,那沈大人三年来可曾尽到过做夫君的责任?”
“我知道这些年昭儿一直在外头,让你独守空房委屈了你,可现下他这不是回来了吗,冉冉也愿意与你和平共处,清欢,你就别闹了,母亲向你保证,你想要的昭儿都会尽量满足你,日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中,想做什么都行,喜欢养那些虫子便继续养,绝没有人敢多说你一句。”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她继续赚钱养着国公府,就像以前一样。
虞清欢问:“您想让我以什么名分待在府中?”
“自然是妾室,总不能无名无分,传出去不好听。”
“好。”虞清欢像是妥协了,“我做妾室也行,不过当初大人急着要去平定瘟疫,未曾给过我聘礼,我反而倒贴国公府,不如给我准备陶姑娘一半的聘金,我也好安安心心的留在府中,安享富贵。”
此话一出,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正妻一半的聘金可不少,真是油盐不进。
“清欢,你怎的越发不懂事了,我朝哪有给妾聘金的道理?养你在府中荣华富贵一辈子难道还不够吗?”老夫人语气不善道。
虞清欢看向沈昭:“是,我不像陶姑娘能得大人的三书六礼,我只想要一半让自己得个心安罢了,大人连这都不愿可怜我,日后我又当如何在府里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陶冉实在不耐,“你总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哪里是想得个心安,分明是想拿国公府的银两,拿到钱后你若不留在府中做妾怎么办,岂不是让沈郎白白花钱?”
“陶姑娘你怎么能这般胡乱揣测我,我心中有大人,既说了好便是答应了,你若是怕我留下做妾分了宠,那我不留下便是,我可以为了沈大人成全你们,但大人还得把这些年我花的银钱尽数还我,不然我也只能……”
虞清欢泫然欲泣,故作不舍,“我只能告诉圣上,让圣上为我做主了,可此事传出去国公府的名声怕是不好听,所以我还是希望在府内就把此事解决了,大人觉得呢?”
迟州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眸中增添了几分晦暗。
她这话摆明了是在威胁,当初便是圣上让她留在国公府中当国公夫人的,此刻她跑去告状,哪怕圣上因为她罪臣之后的身份不予搭理,却也会让此事传遍汴京的大街小巷,到时外人会怎么看待他们沈家?
老夫人气得有些喘不上气,“你……”
这时,有丫鬟跑上来打断了老夫人:“不好了!方才奴婢采买回来,听到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说……说大人抛弃发妻,在前线百姓危及之时还与别的女子苟且,还、还说大人与陶姑娘合起伙来污蔑夫人的清白以此赶走夫人!”
“什么!谁在外面乱传的,到底是谁……”老夫人本就气得不行,这样一刺激,直接被气得捂着胸口整个人彻底喘不上气来了。
沈昭吓得赶忙上前扶住老夫人,想为她顺气,奈何老夫人实在气得太狠,竟就这样当场气晕了。
“母亲!母亲!”
沈文舒回头大喊:“虞清欢,是不是你在外面乱说?要是母亲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