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急匆匆走进来禀报道:“皇上,首辅来了,说有事想与您商量。”
文景帝正与几位内官商议事务,闻言立即停下,眸中露出一丝阴鸷,“快请。”
殿中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迟州大步上前微微拱手行礼道:“臣见过皇上。”
“大监,快赐座。”文景帝笑着道。
在场除了文景帝,唯有迟州一人能坐
他坐下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让皇上赏赐臣一名女子。”
文景帝眼角微眯,“首辅要女子要便是了,怎么还需朕赏赐,莫非这女子是……宫中之人?”
“皇上想哪儿去了。”迟州的话中似有揶揄意味,“不知皇上可还记得三年前恩赦的虞家独女虞清欢?”
“虞清欢……朕还有点印象,长得甚是好看,可她三年前不就嫁给沈昭了吗?听说进国公府后又不知怎么受了伤,毁了容,首辅为何要这么个有夫之妇?”文景帝狐疑地问。
当初若不是迟州百般阻挠,他根本就不会赦免虞清欢,现下迟州又来要她,意欲何为?
“皇上不记得了?虞清欢大婚前一日,您便派沈昭去前线了,让虞清欢独守空房三年,如今沈昭平定瘟疫而归,加官进爵还带回别的女子让皇上赐婚,皇上已经答应了不是么?”迟州的神色冷了几分,连带着周遭气压也骤降了几度。
内官们面面相觑,纷纷观察着皇帝的神色。
文景帝稍稍收敛了些笑容,“首辅有所不知,先前沈昭同朕说他和虞清欢并未拜堂成婚,多年来只把虞清欢当小妾养在府中罢,他和陶冉医仙二人又平定瘟疫有功求朕赐婚,朕若不允,怕是会寒了百姓的心啊。”
“当年皇上查抄了虞家满门,虞家如今只留下虞清欢这么一个女儿,还要如此折磨她。”迟州站起身微微福礼,“臣恳请皇上将她赐给臣,臣会帮皇上看着她,不让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来。”
“首辅此话何意?”领头的范尚书忍不住问道,“虞家当年祸乱超纲,多亏了圣上英明裁决才得以制止,对虞清欢已是仁至义尽,首辅却说这是在折磨她,难不成首辅是在责怪皇上?”
迟州目不斜视,“范尚书三言两语便开始挑拨离间,莫不是这尚书的位置坐得太久不大舒服了?”
“你!”
范尚书一点就炸,文景帝见状赶忙打圆场:“说到底不过是个女子,范尚书不必如此小题大做,这朝廷还得靠首辅撑着呢!首辅这是替朕分忧,朕高兴还来不及,等过两日朕便下旨。”
迟州再次微微福礼,“臣多谢皇上厚爱,时辰不早了,臣告退。”
说罢,不等皇帝应声便离开了养心殿。
见文景帝脸色比锅盔还黑,大监都不免抹了一把汗,这首辅明知皇帝心中对他不满,却还这般嚣张跋扈,怕不是要像对待先前那几位一样,让皇上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驾崩……
连忙上前安慰道:“皇上不必放在心上,眼下遂了首辅的愿,也省得他因此事再惹皇上不快,说不定将来还能用那姑娘让首辅帮皇上办些要事呢。”
文景帝闻言,眼眸里的阴霾淡去了几分。
此言有理,他正愁没有迟州的把柄日后不好掌控,眼下迟州这般护着虞清欢,定然是虞清欢身上有他需要的地方,暂且先卖他个人情,将来再从虞清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