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把江榆拉到走廊拐角，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知道咱们数学系那个尹茹云吧？就是刚拿了国际建模大赛金奖的学姐。＂
“听说过，怎么了？”江榆不是很明白。
“那问题可就大了。她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
＂她上周在图书馆堵住池学长，说要请教金融模型。＂李浩从书包里掏出一包辣条，＂结果你猜怎么着？池学长指着她手里的《期权定价理论》说＇第三十七页的推导过程错了三个参数＇，转身就走！＂
江榆的指尖在书包边缘上不停地摩挲：＂她不是数学系的吗？＂
＂所以才可怕啊！＂李浩激动得辣条差点掉地上，＂听说她专门辅修了金融双学位，上周还跑去池学长他们投资学课堂蹭课。结果教授让池学长演示套利模型时，她突然站起来说＇这里用蒙特卡洛模拟会更精确＇。＂
粉笔灰在阳光里纷扬，池冬屿当时单手撑着讲台，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他扫过投影屏上的公式轻笑：＂蒙特卡洛需要十万次迭代，而现场竞标只剩十五分钟。＂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在键盘回车键，＂啪＂地调出实时市场数据：＂最优解永远是效率与精度的平衡。＂
此刻江榆的手指已经无意识画上了各种函数曲线，李浩还在喋喋不休：＂最绝的是昨天！尹学姐抱着小提琴在琴房楼堵人，谁不知道池学长钢琴过了演奏级？结果你猜。。。。。。＂
＂他直接绕道走了安全通道？＂江榆突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李浩瞪大眼睛，＂当时现场好多人看着呢，尹学姐的琴盒上还刻着肖邦的《夜曲》章节号。。。。。。＂
“我不知道呀，我猜到的。”
“那你猜得可真准，没想到尹学姐在池学长面前也接连碰壁，还真不知道哪位女神仙可以摘下池学长这棵校草。”李浩感叹道。
金融系阶梯教室里，池冬屿的钢笔正在《公司并购案例》空白处勾画。前排女生偷偷举起手机拍照时，他突然抬头：＂第三排穿灰卫衣的同学。＂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池冬屿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刀：＂如果你能把偷拍我的精力用在分析上节课的杠杆收购案，就不会连着三次作业都被教授标红了。＂
＂学长怎么这样。。。。。。＂女生红着眼眶收拾书包，邻座短发女生突然冷笑：＂人家上个月就拒绝过你送的演唱会门票，非要自找没趣。＂
池冬屿合上笔记本的动作顿了顿。
＂冬屿。＂盛宴（池冬屿在学校里认识的好友，也是主修金融）从后门溜进来扔给他罐装咖啡，＂刚路过数学系看到有趣的事，你们组那个并购模型。。。。。。＂
＂换成动态博弈模型。＂池冬屿突然打断他，指尖划过案例中的股权结构图：＂传统NPV估值没考虑信息不对称，这里应该用贝叶斯纳什均衡。＂（这些金融知识全是网上信息，本人对这些一窍不通，请勿深究）
一旁的明鹤挑眉：＂因为江榆上周在图书馆看博弈论？＂
“你不是和乔逖白见面去了？回来得还真早，还以为你们两个要一直黏在一起。”池冬屿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回答明鹤的问题。
而明鹤也心知肚明，没在他面前重复这个问题，顺着回答了池冬屿：“你应该很清楚，从来都是他粘着我，我可没有总是找他。”
池冬屿笑了笑不说话，因为他心里其实不是很赞成，明鹤两个人虽然是乔逖白比较主动，可他心里门清：明鹤其实很看重感情，既然确定了就不会放手，其实是他更离不开乔逖白。
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点，池冬屿抬手关掉嗡嗡震动的手机——特别关注提示音来自江榆的数学博客，最新解题视频封面是熟悉的草稿纸，角落隐约露出半块被橡皮擦糊掉的篮球涂鸦。
＂教授来了。＂池冬屿把咖啡推回去，目光扫过窗外梧桐树隙漏下的光斑。
再过四小时十三分钟，琴房朝南的窗户会准时漫进蜂蜜色的夕阳，而他自己总在那个时候调试钢琴音准，因为他认为那个时间弹钢琴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好似四周都洋溢着自由和轻松的气息，没有人心的算计也没有尔虞我诈。
此刻江榆正被李浩按在食堂座位上，餐盘里的糖醋排骨都快凉了。＂所以你早就知道池学长拒绝尹学姐？＂李浩把论坛页面怼到他面前，＂看看这点击量！《高岭之花为何独拒天才少女》都飘红三天了！＂
江榆用筷子尖戳着米饭：＂上周我在琴房偶然看见学长从安全通道出来。＂
当时池冬屿的黑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手里还拎着滴水的雨伞。他在听到琴房飘出的《月光奏鸣曲》时突然驻足，侧脸被安全出口指示灯映得发绿。江榆永远记得他转身时说的那句话：＂下雨天走金属楼梯，小心滑。＂虽然对方可能不记得他了。
李浩的勺子＂当啷＂掉进汤碗：＂等等！你不是刚来没多久吗？怎么就跑琴房那边去了，一般很少人去那边的。＂
江榆低头扒拉碗里的西兰花：“哦，听见了好听的音乐，就想去看看谁弹的，不由自主就走过去了。”
＂这样啊。＂李浩放下碗筷继续说＂也是，池学长钢琴弹得可好了，听到了就是运气，好多人追着听他弹琴都听不着呢。”
食堂吊灯突然闪烁两下，池冬屿的声音像冷泉般从他们身后响起：＂江榆，你的数学作业。＂
江榆差点打翻番茄蛋汤，抬头看见池冬屿递来的文件夹。翻开是他在图书馆落下的微分方程笔记，边缘批注栏多出几行凌厉的字迹：＂第三题用特征方程法更简洁，有空可以看Strogatz的《非线性动力学》第四章。＂
＂谢谢学长。＂江榆感觉后颈在冒汗，“麻烦你跑一趟了。”
池冬屿单手插在西装裤兜，腕表折射出冷冽的光：＂如果对音乐感兴趣，下次直接来琴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