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将陆淮州“护送”回房后，林昭将笔记本打开放到茶几上。
“陆总，这是明天的会议资料。”
“嗯。”
陆淮州的样子很像是谁欠了他八千万，林昭视线不断偷偷斜过去看，有些欲言又止。
“眼睛抽筋了？”
陆淮州看着电脑屏幕，面无表情问。
林昭立马摇头，半晌后又抿了下唇，还是没忍住：“陆总，江小姐她——”
他话说到一半，陆淮州突然抬头，黑沉的视线直直朝他投射来，他瞬间又闭上了嘴。
“继续说。”
林昭松了口气，“江小姐她对面那人，是公司那位姓刘的经纪人吧。”
“嗯。”
“陆总您可能还不知道，我查寰星资料的时候，发现这位经纪人手底下的艺人两极分化很严重。”
陆淮州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杯，双腿交叠轻轻往后一靠。
林昭知道这是他们陆总感兴趣了，往前站了一步：“那些成绩好的，出道不到一年几乎都小有成就了，而差的就有些惨不忍睹，从跑第一个通告开始，就黑料满天飞，得罪的还都是些流量的粉丝，几乎连黑红的机会都没有。”
“不温不火，有固定资源的那种几乎没有。”
陆淮州抿下一口酒，红酒在高脚杯里晃了一圈，折射出的光映在陆淮州脸上。
“结论。”
“我查了一圈，这人大概率是搞潜规则那一套的。”林昭下了结论，“曾经林时漾手底下的艺人好像就被他看上过，最后人还挺惨的。”
陆淮州抬头看向林昭：“刘码是他爸。”
“对！”林昭忙点头，“您上次在接风宴上应该见到过，寰星的第二大股东，就是有这样的背景在，刘程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陆淮州又垂下眼，黑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睑处落下阴影。
林昭焦急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听见陆淮州问：“所以呢。”
“？”
所以呢？
所？以？呢？
所以依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江小姐很可能要被欺负了啊！
您不是在意江小姐吗？
林昭脑子里飞过一万个问号，但依旧保持微笑：“所以……为了良好的工作环境，刘程这种人是不能再出现在寰星了。”
“这件事急不来。”陆淮州将红酒杯轻轻放在茶几上。
“嗯……”林昭当然知道急不来，即使是总裁，也不可能刚上任就拉一个有地位有背景的金牌经纪人下马。
但敲打一下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江小姐不能出事。
林昭急道：“我还查到，刘程也在上岛名单里。”
“嗯，还挺敬业。”陆淮州不咸不淡吐出这一句，眼睛盯在笔记本上。
林昭双眼慢慢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领导。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累。
帮陆总查江小姐资料的时候，得知江小姐已婚，已经让他如遭雷劈。
好不容易接受了“陆总在意的人是有夫之妇”这件事，秉持着“陆总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这样一颗赤诚之心，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帮他查探江小姐的信息，紧张江小姐的安危。
然而当事人却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林昭觉得自己在看懂老板内心这件事上任重而道远。
陆淮州不懂林昭的崩溃，双手放在交叠的腿上，轻轻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