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让靳炎皱了皱鼻子。妖管局医疗部的白色病房里，他正进行最后一次伤口检查。三天了，那些被狐火灼伤的痕迹才勉强愈合，玄猫的自愈能力在沈萧然第七条尾巴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再躺两天。＂靳岚收起检查仪器，语气不容反驳，＂混种妖的毒素还有残留。＂
靳炎掀开被子坐起来：＂没时间了。沈萧然呢？＂
＂在外面和白婆婆通话。＂靳岚压低声音，＂我们查到了更多关于＇混种妖计划＇的资料。＂
靳炎立刻抬头：＂周玄真的参与其中？＂
靳岚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不只是参与。这个计划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最初是为了创造对抗影猫的生化武器。＂他从怀中掏出一块记忆水晶，＂昨晚我潜入了机密档案室，发现。。。＂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沈萧然快步走进来，银发略显凌乱，金瞳中闪烁着不安：＂奶奶说白瑾瑜三天没回青丘了，她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靳岚迅速收起水晶：＂正常，他现在是通缉犯。＂
沈萧然摇头：＂不对劲。奶奶说她和白瑾瑜之间有血脉感应，就算他隐藏气息也能。。。＂他突然停住，盯着靳岚手中的水晶，＂那是什么？＂
靳炎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狐狸的敏锐：＂岚叔找到了一些关于混种妖计划的资料。＂
沈萧然立刻凑过来，尾巴不自觉地缠上靳炎的手臂。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靳炎心头一暖——自从力量失控事件后，沈萧然对他的依赖越发明显，仿佛只有贴着靳炎才能安心。
靳岚激活了记忆水晶，一段全息影像在空中展开。那是某个古老实验室的记录，画面中数个铁笼里关押着不同妖族，许多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在给他们注射某种黑色液体。
＂这是。。。活体实验？＂沈萧然声音发颤。
影像跳转到下一个片段：一个长着翅膀的猫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最终破体而出——正是他们见过的混种妖雏形！
＂两百年前，妖管局成立初期。＂靳岚关闭影像，＂周玄当时就是首席研究员。＂
靳炎胃部一阵绞痛：＂所以整个妖管局从一开始就是。。。＂
＂不，＂靳岚摇头，＂只有最高层知情。大多数成员和我们一样，以为自己在维护两界平衡。＂
沈萧然突然抓住靳炎的手：＂看日期。＂
靳炎重新激活水晶，仔细查看记录时间——二十年前九尾狐与玄猫灭族事件的前一周！
＂他们在准备什么。。。＂靳炎声音低沉，＂需要清除两族才能进行？＂
靳岚的表情更加凝重：＂我查了后续资料。灵珠不仅是平衡两界的关键，更是唯一能控制完全体混种妖的＇控制器＇。周玄原本计划在灭族后夺取灵珠，但没想到。。。＂
＂妈妈把它封印在了我体内。＂沈萧然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的灵珠印记。
病房陷入沉默。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为房间蒙上一层不祥的红光。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靳炎最终打破沉默，＂直接指控妖管局局长太冒险。＂
靳岚点头：＂我已经安排可靠的人继续调查。你们两个暂时别轻举妄动，特别是你，＂他严厉地看向靳炎，＂伤还没好全。＂
沈萧然突然站起身：＂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没等靳炎回应就匆匆离开了病房。
靳炎皱眉：＂他不对劲。＂
＂担心是正常的。＂靳岚叹气，＂发现敬爱的长辈可能是杀母仇人。。。＂
靳炎摇头，掀开被子下床：＂不只是这样。自从力量失控后，他通过契约传来的情绪就。。。很混乱。＂他抓起外套，＂我去找他。＂
。。。。。。
校园小径上已经亮起路灯。靳炎循着契约感应，最终在人工湖边的长椅上找到了沈萧然。银发青年抱膝坐着，九条尾巴无力地垂在身后，在夜色中像一团即将熄灭的银火。
＂食堂可不在这个方向。＂靳炎在他身边坐下。
沈萧然没有抬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靳炎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关于周玄？＂
＂关于一切。＂沈萧然的声音闷闷的，＂妈妈为什么会发现那个秘密？她为什么不逃走而是选择把灵珠给我？如果我当时再强一点。。。＂
靳炎转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那不是你的错。那时候你才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