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脸色沉得吓人。
在这个距离上,蝉生叶枝可以轻而易举的看清那双狼一样的绿眼睛里翻涌的愠意。
他当然会觉得不爽——作为行动组的头目,琴酒在绝大多数时候只需要独断专行,他不会配合任何人,反而是他的手下,总得想方设法的追上他的脚步。
而她这样把发号施令说得理所当然,也算是在琴酒的雷区上蹦迪。
不过蝉生叶枝同样也很清楚,就算琴酒这会儿心底里再怎么不爽,他和她之间也不太可能再交火。
琴酒行事虽然暴力,但那样的暴力只是他达成目的所用的手段而已,他本人并不耽于此。
没有好处的暴力只是宣泄,而琴酒反而不会用这种低级的方式来宣泄情绪,他只会——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擅自做出决定了?”
他只会如此,发出低沉的带有压迫感的声音,如同野兽低吼威胁。
“我什么时候做决定还需要争得你的同意了?”
蝉生叶枝不退也不让,悠悠然地回应。
琴酒几乎要气笑了。
他微微抬起视线,瞥向诸伏景光背影朝向的方向,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苏格兰威士忌。”
“行动组的人轮不到你来调度,泰斯卡。”
“是吗。”
蝉生叶枝也笑了。
“我刚好打算趁这个机会跟那位先生说这件事——”
蝉生叶枝直视着琴酒的眼睛。
“你们行动组的苏格兰威士忌不错,现在是我的了。”
“所以我给他下指示有问题吗?”
说至此,她稍微顿了顿,声音又拔高了几个度。
“苏格兰,所以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被点名的诸伏景光此刻已经绕到了车边,手指搭在了那辆战损的克劳恩的车门上。
“我倒要看看你会听谁的。”
琴酒的声音响起时,伯莱塔的枪口也再次举了起来。
蝉生叶枝也毫不客气地祭出自己的柯尔特。
诸伏景光朝琴酒的方向瞥了一眼,接着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红色的尾灯闪了闪,银白的车身歪歪斜斜地向巷口的方向驶去。
琴酒的枪口始终对着车轮的方向,而蝉生叶枝的枪口一直指着琴酒。
直到引擎的声音渐行渐远,巷子里逐渐归于平静。
“真不像你啊,泰斯卡。”
低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捡垃圾了。那样的货色也值得你花这么大力气维护?”
琴酒说着,将举着枪的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