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
侍应的衣服同样贴身,并不比那一身短裙更适合隐藏,但就如她说的那样,枪总不能留在这间休息室里。
他将枪收了起来,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衬衣和马甲,直到确认那把枪完全被遮盖住,才松了口气。
通常情况下,侍应生不需要做什么太大动作,所以枪也不会有掉出来的危险。
而当他需要做大动作的时候,或许提前拔枪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管怎么说,多一把武器总归是多了一点优势。
而他要想的是怎么利用这样的优势做点什么。
想要调查岩崎正人所在的位置并不困难。
以岩崎正人和会所的关系,他点的酒大概率并不会被写进账单里,但仓库终究还是会有出货记录。
比对账目就能发现端倪,之后再分析酒的流向,岩崎正人所在的房间自然也就清楚了。
207豪华包厢,当晚没有订单记录,但明显有侍者出入,送进去的酒水没有标签,不过多半价格不菲,还有几位女公关在里面作陪——玄关的公关名簿上,这几个姑娘无一例外登记的是今天不出勤,显然是被专门叫来招待贵客了。
毫无疑问,岩崎正人就在里面。
岩崎正人虽然托大,但这种私人的宴会自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扰的。
“但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包厢,不是铁桶。”
站在转角的阴影里,蝉生叶枝看着金碧辉煌的走廊,还有走廊尽头那扇状似沉重的大门。
诸伏景光就站在她的身后,隔着镜片的视线垂落在她肩头的假发上。
“里面的人会出来,外面的人会进去。陌生的面孔或许会让里面的人警惕,但如果跟着熟悉的面孔混进去呢?”
她没有在看他,而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诸伏景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无法分辨她心中所想。
她语调听起来坚定而平静,似乎和以前任何一场战斗之前都一个样,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蝉生叶枝扶着墙角,纤长的指尖在墙纸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出来醒酒,回房间的时候带一两个偶遇的姑娘,在公关俱乐部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而我现在这样,应该也算得上是个值得被带进场子的姑娘了吧。”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只是心里有些发堵。
沉重的大门豁然被拉开了一条缝,从里面走出了个略上了些年纪的干瘦男人,脸色阴沉,满眼郁气。
蝉生叶枝的眸光微闪,唇角上扬了些许。
她微微偏头,似乎是看向了诸伏景光,却又不是在看他,只是露出了眼下那颗折射着灯光的水钻:
“看来我运气不错,一来就抽到了大奖呢。”
诸伏景光闻言,视线随着她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一道有些消瘦的背影。
耳边再次响起女人的声音:
“三十分钟后,带着一瓶泰斯卡威士忌进来,来帮我演一出好戏。”
诸伏景光有一瞬愕然,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陡然撞进了她的视线里。
“不用问我怎么做,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该怎么配合了。”
隐形镜片遮住了她眼底的红色,让那对漂亮的眼睛愈发迷离。
被唇彩晕染得水润的双唇轻轻翕动,她说: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