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目光扫过他的胸前,那里挂着一只粉色的卡拉维拉。
她问,“这是谁给你的?”
米格尔很使劲地回答,“妈妈!”
黑袍修女想起那只同样的、不过大了一点、颜色漆黑的卡拉维拉。在莫斯科的雪夜里,悬挂在救起她的女人的腰间。
她不出声了,很久才说出一句,“很好看,米格尔。”
两个人在院子里玩了起来。安娜试图教给他石头是在土里种不出来的,米格尔听不懂、固执地继续往泥里埋石头。
“蕾蕾,笨!石头,在下面!”
“下面,美美!”
拉美之塔下,茉莉和诸星大正经过。
他们正准备分别,彼此脸上都挂着很柔和的表情。
茉莉捧着男人送的花,“谢谢你,诸星,花很漂亮。”
诸星大笑着说,“喜欢就好,下次见。”
于是两人像戏剧男女主一样,挥手告别,转过头去,表情却都立马阴沉下去。
茉莉想着这翘不开嘴的乌鸦、暂时不能放烟花的组织。
黑麦想着说了一堆仿佛又什么都没说的旧日女伶。
——都约了下一次,都盘算着新计划。
阿尔瓦罗的车停在路边,看见人群中女人走来的身影才打开门,“怎么和他聊这么久?”
茉莉坐上副驾,从左边递来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阿尔瓦罗拨开打火机给她点上。
她深吸一口,若无其事地回答,“我们都是日本人。”
“哦,你的日语说得很好,”阿尔瓦罗发动车子,向集团开去,他又听见自己补充道,“哥哥会日语,我不会,当年上课的时候我老是逃课。”
“他抓了我三次,打断了我的左腿和胳膊。”
茉莉的视线撇过去,“你的肋骨还在我那里。”
阿尔瓦罗旋转方向盘,“无所谓……至少一个月里,我估计都得跟着你们了。”
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烟雾弥散在扬起的唇齿间,“行行好吧,se?orita,明天放我半天和女友见面?”
黑大衣的女人漠不关心地看着窗外,烟雾飘起在她的指尖。
“把河口跟本杰明交接好。”
她冰冷的声音消失在风里。
。
乌鸦。乌鸦。乌鸦的影子。
茉莉含着一些名字,在暗门里挥舞爪子。
一张黑发、蓝灰色眼睛的青年,照片被钉在她的墙上。
她要在只言片语里找到爱人的尸体。找到爱人的尸体。找到爱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