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早晨她一个人切面包、涂抹果酱,收拾厨房和客厅,沉默着往外走。
整个公司都在忙,为了新唱片的发布会,为了她首秀的舞台。
她却越来越感到一种恐怖的、不安。
她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颤抖。——不知道为了一些什么样的未来。
“茉莉,笑起来!”摄影师喊着,大手在刺眼的灯筒下挥舞。
茉莉于是笑起来,面颊挤在一起,像一个茫然的孩子。
她从台子上跳下来,又被推去更衣室,无数的羽毛、蓬松的羽毛、飞扬的羽毛包裹住她,她跌进衣物和首饰的海洋,险些呛死。多莉丝把她捞起来,补了补她双颊上的腮红。
“你怎么了?”多莉丝扶起她,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圈。
“……没事,多莉,”茉莉弯起一个如常的笑脸,“我就是有一点累。”
她深吸一口气,把余下的时间都填满了工作。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摆了一个又一个姿势。在穿梭在化妆室走廊里的间隙,茉莉的心才渐渐变得平静。
在一片淡色的星空下,今夜没有月亮,空气厚重而干燥,使人的眼睛不停的、因干燥而充血、变红。茉莉对着梳妆镜涂护唇膏,她无声的流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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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非擦干自己的眼泪,她又一次打扫干净木兰墓碑旁的杂草。
她这几天、每一天深夜,都带着一身的伤疤和鲜血来到木兰的碑前。
她直起佝偻着的背、一直跪着的身体,然后又一次、走进黑暗里。
枪声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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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收起冒烟的手枪,击落了又一个偷窥的鬣狗。
伏特加不敢作声的跟在后头,他小心翼翼的抬头,又在触及大哥冰冷的身影时立即收回目光。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琴酒的眼珠瞪过来。
伏特加闭上了嘴。
……那位大人已经开始过问了。甚至让苏格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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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合上琴盒。
或者该叫他、绿川,他在深夜的安全屋里回忆起一些面目各异的名字。
黑的、褐的、黄的、带着伤疤的脸,以及最后那一张,茉莉花似的脸。
他翻开手里的宣传海报,在女人美丽的裙摆旁,那里盛放着丛丛的大丽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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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丽菊的面具在狙击镜前一闪而过。
Z,身姿灵敏的在人群里跳跃,不时摇摆尾巴,冲着鬣狗们挑衅。
他在小蓓的身旁急刹车,扬起双手伸一个懒腰,吐出一口悠长的烟。
“真美啊,今晚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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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闪烁在茉莉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