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神游在外,莫名地对西沙百姓感到可悲。
“曼陀罗花,大悦并不是没尝试过入药,而是因为大悦许多人都对花粉过敏,再加上曼陀罗花本就珍稀不易得,所以才并没有跟西沙一样,对曼陀罗花那般普及。”沈鹤娓娓道来事情缘由,花粉过敏这一点倒是苏酥从未想过的。
“那我摘点回去插花用。”她用手摘了许多曼陀罗花,花茎被她用新长出的指甲齐齐掐断,宛若人头落地时的死刑犯。它们的骨朵被苏酥摘去,只留下半截光秃秃的茎。
“我帮你。”沈鹤见苏酥摘得欢,一时也没再提有毒之事扫兴,而是陪着苏酥揪了一大捧。
两人跟采茶女一样采了一大堆,苏酥累得一头瘫在了柔软的草地里。
虽说天气转凉,可这伏羲山还是这般郁郁葱葱。许是大雾刚散去不久,鲜嫩的青草上还带着雾气消散时的露珠。
“累了吗?”沈鹤随着她躺下,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在疯长的青草地里,留下了独属于他们的印记。
“我爱你。”沈鹤拨开两人面前阻碍的青草,看着被阳光照射到的苏酥。
她样子好美,金色的日光浴打在她自带柔光的脸上,极致的美人面,被上帝造物主精益求精,又附加上了一层美丽的鎏金。
被阳光直照到眯眼的她,活脱脱地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眼勾下垂,眼尾自然地上挑,勾人摄魄。
不知为何,沈鹤看着此情此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幸福。
即使此刻的他还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我爱你”这句话,但他显然已经明白,能给他带来幸福感的,唯有苏酥一人。
空气好像凝固了。苏酥鸦青色的睫毛下,眼也不知是睁是闭。
大概是睡着了。
沈鹤凑近,盯着她被阳光照到有些发红的脸。
好一会儿,苏酥都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当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装睡时,一件携带着薰衣草香的袍子,就盖在了她的身上。
沈鹤将他自己那,宽大到足以当被子的袍子盖在苏酥身上,接着又将苏酥连同袍子一起,打横抱到自己怀里。
露水寒重,他不愿让苏酥睡在地上着凉,却也不愿扰了苏酥好梦,便只好牺牲了自己。
他用血肉身躯,隔绝掉了地上的露珠,又用袍子,为苏酥增加了保暖。
秋日的正午,天不算凉却也称不上热,苏酥小鹿乱撞地靠在沈鹤怀里。然而。仅过去了不到半刻,她就佯装哈欠地伸懒腰:“哈。我怎么睡着了?”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沈鹤看着苏酥从自己怀抱中起身,犹不知足。
“回去再睡呗。”苏酥将外袍扔回给他:“快穿上,别染了风寒。”
“我背你下山,你把花拿好就行。”沈鹤披上外袍蹲下,将两人一同摘得花递到苏酥手里。
苏酥接过,他将衣服穿好,背着苏酥下山。
“少爷、三皇子。”肖管家在门口迎上二人,见苏酥被沈鹤背着,还以为苏酥是受伤了:“妈呀!三皇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他语气慌张,招来侍从:“你快去找个大夫来,还愣着干什么?”
“我没事。”
“她没事。”
苏酥和沈鹤两人异口同声,这下就连肖管家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好端端的,两个男人你背我抱的,像什么话?
他朝后探了一眼,只见苏酥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花。
我的天!这下真是乱套了!他得赶紧禀告老爷才行。
肖管家关切了苏酥几句,然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了沈中士。
其实,他的眼神苏酥又何尝看不明白,只是她实在太累,真的无暇顾及别人现在会如何想。
“老爷!老爷!不好啦。”肖管家跑着进了沈中士房里,连门都没敲。
不过,这么多年,沈中士也习惯了,他微微锁眉道:“怎么了?”
“三皇子他…他…他……”许是跑得急再加上年纪大,肖管家一句话岔了三个嗓子眼也没说出来。
急得沈中士胡子都歪了:“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