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慕晚晴受伤也不是她受伤,爱怎么着怎么着呗,拖到最后,脚伤严重的还是慕晚晴!
总归又不是她受罪。
“恕老朽直言,您这卦象上,红鸾星明晃晃地高悬,昭示着您此时正有一段桃花缘。只是细看之下,这缘分虽盛,却似无根之萍,难有结果。”
老住持熟练地在本上写下慕晚晴的生辰八字,接着他又摇了几枚铜钱。
“啧,这卦象真奇怪。依老朽看,你俩难成啊。”老住持看着桌上两枚立起的铜钱币撇嘴,他卜卦几十年,还从没遇到钱币竖起来的。
“您说难成,是还有机会成吗?”慕晚晴不信邪。
“这个嘛……”
“等等。”慕晚晴打断老主持,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元青,你能不能先去殿外等我?”
“好。”苏酥瞧见她逐渐苍白的脸色,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顺着慕晚晴出去,搞不懂慕晚晴为何对那命中的红鸾星如此执着?
其实,这红鸾星指得是谁,苏酥早已心知肚明,可事实就如老住持所说得一样,不是难成,而是根本成不了。
她是女子之事暂且不提,就算她真把慕晚晴娶回家,那等待慕晚晴的将是一辈子的深宫牢狱。
她会面临一个皇后那样什么都要插手的婆婆,以及后院里斗不完的小三。
人生前半辈子待字闺中,后半辈子老死宫中,这一辈子连家门都出不来,还活个什么劲。
而苏酥一直拖着不想娶亲也是如此,不光是害怕身份暴露,她更害怕身份暴露后连累他人。
“吱呀。”佛寺的门被人推开。
老住持不可言喻地摇摇头:“你带她回去吧。”
“好。”苏酥进门,率先看到,圆凳上如同被抽了魂的慕晚晴。她沉默地走过去将慕晚晴抱起。
心想慕晚晴早点死心也好,省得她越陷越深。抱着僵了的慕晚晴,苏酥又一次退出佛殿。
暖煦的光线透过枝叶缝隙,在地面洒下斑驳碎影。
慕晚晴这次没有主动搂住苏酥的脖颈,因此,苏酥抱她比上次还要费力。
她将慕晚晴往上颠了颠,一路无话。
“如果你要娶妻的话,那个人可以是我吗?”走到千佛寺出口,沉默一路的慕晚晴兀地来了一句。
她语气中是难得的正式,仿佛下了千百种决心。苏酥抱着她汗如雨下,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时。
只听“咚!”的一声。
刚还用毛笔记事的大太监,在一只箭羽的穿击下应声到底。
他手中的狼毫笔重重落下,在古青砖的寺庙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印。
肥胖的身体砸在地上,坚硬的颅骨还磕碎了地上的两块院门砖。鲜血从他的头部不断涌出,像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
它们汇聚成一滩,缓缓流向大观音像下的足底,将那洁白的莲花座都染上了刺目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