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不大,但是却足够他们彼此错开,即便偶尔遇见也当做不认识。
目光从不斜视,也没有交错,就是简单的陌生人。
转眼年底,学校又要开始组织元旦联欢晚会了,简言之拒绝了主持的邀请,大四了,早该退下来,把机会留给下面的学妹了,迎新晚会要不是孟琪苦苦哀求她都不会同意,但孟琪的脸面只值一次,这次是万万没有面子了。
只是他们系还得出节目。
本博连读的学生就那么几个,加起来都不如人家一个年级人多,而且一个比一个爱学习,卷生卷死。何况临近期末,万一学分不够被甩到普通班,可就难看了。没人去,完全没人去。
于是文艺部长安佳伊就差跪在地上求简言之了:“我马上就卸任了,你就让我站好最后一班岗吧,你是我姐,你是我亲姐,你要吃什么?你怎么才能表演节目,我怎么都行。”
“不可能,刚开学的时候孟琪这么绑架我,现在我肯定不吃这套了!”简言之无情拒绝。
“有帅哥和你一起表演,特别帅的,就是之前用球砸你的男孩,他现在可是咱们整个学校的校草啊!多少人苦求机会都没有的!只有我想着姐们你!”
“滚!”那更不可能了。
可惜事物的发展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系主任点名他俩:“就出这两个孩子,给我们系争口气,我们可不是只会读书的呆子。好好表演,给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优秀的学生!”
于是两个人被迫在音乐教室相见了。
简言之觉得略自己年长些,要先放下姿态,体面一点,于是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问江惟铭:“你对表演节目有什么想法吗?”
沉默,教室里安静的仿佛出了声就有怪物杀人。
江惟铭坐在钢琴旁,甚至连棒球帽都没有摘下来,时隔几个月他还是觉得委屈,可简言之属实没有骗他什么能说得出口的东西。
一个大男人的初吻没了,怎么了?多少同学初夜没了,不也活得滋润,活得风生水起。他在矫情什么?但他就是委屈,这种委屈像长在心里的野草,恣意的穿透他的身体,扎的他生疼。甚至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肮脏。
简言之见他低头不语,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有点心疼,她一时冲动伤害了这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几个月了都没还好,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于是她蹲下来问他:“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有!”
“那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在思索有什么节目可以表演。”
“真的吗?”
“不然呢?”
简言之决定维护男孩子的自尊,不再挑破这个脓包。
后来两个人问了彼此擅长的乐器,决定四手联弹伴演唱《匆匆那年》,这是今年最火的歌曲了。
第一遍练习,节奏有些混乱,两人各怀的心事全都体现在琴声里了。偶尔手的错位乱弹,就会有指尖的触碰,两人又红了脸。
“抱歉,我没掌握好节奏!”江惟铭懊恼的说。
“我也是,我都快1年没练琴了,生疏了。”简言之也很不好意思。
又练习几遍两人熟悉了节奏,音乐渐渐流畅起来,手的碰触也不再让人羞涩,而是伴随了视线交汇。
沉浸在旋律里,两人的默契逐渐加深。
表演很成功,谢幕时江惟铭望着简言之笑意靥靥的侧脸,忽然原谅了她。
他在那一瞬间想清楚了,自己的愤怒归根到底来自于得不到,来自于不那么尊重。但简言之并没有骗自己,在两人要开始时她选择表明了态度,也算及时,是他执着了。
心动是一种情绪,而不是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