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先说了孟琪的地址。
孟琪却突然抽了风扒住江惟铭的肩膀问:“江惟铭,你不是一直叫她简言之,死都不叫师姐吗?怎么改口了?还简医生这么生疏”
话音落地,车上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安静了下来。孟琪虽然喝多了,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心虚地说:“哎呀,忽然头好晕,我先睡一会,到地方叫醒我啊!”
简言之无语了,这叫什么事啊!转身瞪了她一下,却见她鹌鹑一样缩躺在了后座,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街头巷尾的霓虹灯肆意绽放,但车内一切静谧,只有轻柔的音乐流淌。
简言之没有睡意,但醉意仍在。眼睛跟随着车子的行驶路线,数着左边几辆车,右边又有几辆。
江惟铭余光见她一直没有睡,便开口打破了尴尬:“我变了很多吗?”
“啊,没有,没有。”简言之忙不迭否认:“只是发型和穿衣风格改变了,工作了嘛,很正常。”
“你好像一直没有变,还是那么……”美,江惟铭把这个字咽了回去,告诉自己不能唐突:“我们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一样年纪的人了吧?”
孟琪闻言转头仔细看了看他:“差不多,一点学生气都没有了!更稳重了。”
“那以后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不是弟弟了吗?”
简言之忽然想说自己也头痛,想睡,但不能,只能像蚊子哼一样“嗯”了下。但心里是不服气的。
江惟铭听见后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也不再逗她:“少喝点酒,一点保护意识都没有,两个女人喝这么多!”
简言之低下头,手拉住安全带上下滑动不言语。心里腹诽,你个小屁孩还数落我。可她也就在心里反驳的本事,不敢说出来。毕竟坐了人家的车,要有点尊重。
很快把孟琪送回了家。车里只余他们两人。
“你住哪里,我开导航。”还是江惟铭先打破了沉默。
“华鑫小区,就在医院附近。”简言之回答。
江惟铭见她有些困意便说道:“困了睡一会吧。”
简言之顺从的靠在座椅上假寐,今天喝多了,本来就跟脑雾了似的,再加上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她生怕江惟铭再问她什么奇怪的问题,比如,简医生回去看杂志了吗?那可真就脚趾头抠房子了。
假寐久了就变成真睡。
到了华鑫小区门口,江惟铭本也以为她是装睡,停好车正要喊她起来,却发现副驾驶的女人确实酣睡正香,脑袋歪向车窗,凌乱的发丝恰有那么一缕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白天那种干练在睡梦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加防备的柔弱,让人心生怜惜,恰如当年。
他们的相识是个必然。他俩这样的人物,就算错过100次,只要第101次遇见了,就会发生故事。何况他们并不缺缘分,命运用最快的速度牵了线。
那还是2015年,他来到京大医学部报道,九月初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风吹树枝沙沙作响,他踩着地上斑驳的树叶影子向前走着,行李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违背父亲的意愿没有报考金融,而是来到医学院,他也不知道这次叛逆是对是错。
身边经过一些女生,打打闹闹,笑嘻嘻的偷偷看着他,偶尔露出的羞涩表情让他一时以为还在高中。
简言之就是这时出现的,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吊带礼服裙,奔跑而过,飞扬的裙摆快速从他眼前漫过,那么惊艳,那么绚烂,像火焰燃烧。
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简言之!”
她回头,明媚一笑,在阳光中绽放,冲刷掉了他心里的不安和不确定,大学的校园很好。
3天后他知道了,那天她是去参加迎新晚会的彩排,因为他在礼堂里看见了作为主持人出场的她。
“真他么漂亮啊!”室友王子路张着嘴惊叹。周围也是此起彼伏的各种声音,听取哇声一片。
高中那种灰扑扑的生活仿佛在此刻才正式与他们告别。
惊艳,不是说倾国倾城,只是美好的恰逢其时。
那天晚会结束,他遇见了踩空了一个台阶马上就要跌倒的简言之,顺手扶了她了一下,然后他好像闻见了春天的味道,清新又甜蜜。
当时江惟铭是有听到自己的心跳的,他以为自己动心了,后来他们宿舍4个人,班里15个男生都说自己心动了,他觉得可能是错觉吧?只是手上那仿佛还停留着的温润柔软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