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晨看着妹妹忐忑不安,扭捏的小模样,心中半是忧愁,又是被逗得是笑出了声。
宽慰道:“你觉得尴尬的话,过几日去找他也可以的,同住屋檐下,你们年纪相仿,之前你把他照顾的也很好,他不会怪你把他当傻子的。”
这是怪不怪的问题吗?这是丢不丢脸,女儿家颜面的问题啊!明朝雨更怨念了,瞪了明朝晨一眼。
这眼神毫无杀伤力,明朝晨只当看不见,好声好气道:“新买的仆从你还没正式见过,我去叫他们。小鱼,以后咱们在永平生活,你就是当家大小姐,管束下人,人情往来,银钱开支,都要你管着,过几日,我会给你寻个嬷嬷,教教你。”
他这妹妹古灵精怪的,在乡下野蛮生长,现下他有时间守在明朝雨身边,自要教她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上至金枝玉叶,豪门贵女,下至市井农妇,青楼女子,明朝晨见过各色女子,他不求自己的妹妹一颦一簇有多端庄,只希望她万事顺心,平安顺遂。她既然一心想自立门户,那明朝晨自然会帮她当家做主。
明朝雨点点头。她现在迫切需要另一件事转移注意力,才不会让她一直回想自己究竟在月祺然面前扮痴多少次。
因家中正经主子只有三位,明朝晨也没有过多买奴仆,够用即可。
只买了一家四十余岁的老婆子和老汉,连带他们三个儿女,两个十五六的丫头,一个八岁的小子。
这家人远在海南府,气候炎热,去年发了水灾,将他们的房子和田地都冲毁了。
这两口子是疼惜儿女的,将女儿儿子卖成私奴,他们倒是能换得银子,可孩子没了,要银子有何用?
若是,卖了自己,有没有人要不说,没爹没娘的孩子,又要怎么活?
索性全家人都卖成官奴,唯一的要求便是要将他们一家子都买了。
大户人家买卖奴仆的要求各不相同,买一家子容易掌控,一家老小都掌控在主人家手里,还怕这当奴才的翻天?
买那孤儿寡女也有好处,给那么些好处,无牵绊之人,自能为主家赴汤蹈火。
所以这家人被流转到永平府官牙,明朝晨便挑中了他们。
另又单买了两个年轻男女,这是暗四十五与暗六十二事先乔装安排,算是过了明路。
明朝雨缓了好一会,面上的红色还未消退,当那几个新买的奴仆稀稀拉拉在正堂前的院子站定时,只看到一位年纪轻轻,柳眉弯弯,面若桃红,娇俏可人的芙蓉面女郎在正堂端坐着。
身后大刀金马坐着的面无表情的明朝晨,众人心中明白,这是给小姐撑腰呢。
明朝雨看人都齐了,才懒懒道:“那日只在牙行见过你们,便让你们先过来收拾宅子,也没细看。你们都叫什么?都会做什么?挨个报上名字让我瞧瞧。”
明朝雨随哥哥去牙行看了几次,也了解了这些人是实在活不下去,才卖身为奴,何况,她们明家也不是苛待奴仆的人家,买了他们,算是帮了他们,自然心里对买卖人口一事也不再那么抵触。
封建社会几千年,不是明朝雨一句话,一个人的观念就能改变推翻的,她只能尽自己可能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院前这几人自然也不敢拿乔,那年纪最长的婆子先见了礼,回到:“见过小姐,老奴名叫金花,会做些针线活,洗衣做饭也是做惯了的。”
其余人都接着这婆子的话茬,一一见了礼,那婆子的丈夫称他会赶车,还能做些粗活。两个女儿也道她们同母亲一样,各样都会些,不会的也愿意学。那儿子年纪还小,也机灵道他能给老爷小姐端茶倒水,做些零活。
倒是另外那两个一男一女,两人都身材高挑,虽然穿着简单,看着却很是干练。
明朝雨还挺稀罕明朝晨能买到这样的官奴。
那男子二十五岁,名叫高毅,月祺然需要侍从小厮,自然不能让萝卜头去,就被明朝雨分配给了月祺然。
那高挑的女子名唤青娘,称她做的一手好菜,还给明朝雨展示她甩锅铲练的手臂肌肉,便被分配去了厨房。
那婆子则带着她的女儿给青娘打打下手,做些另外的杂活。
那老汉便住在前院,当个门房。
之后又是一番恩威并施,让他们好好做活,日后会放了他们的卖身契云云,明朝雨才让他们回去,各司其职。
倒是明朝晨,眼看着这些人都去了他预想的去处,无一不妥,不禁又陶醉的想,不愧是他明朝晨的妹妹,小小年纪做事就颇有条理,有他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