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同门跟她差不多大,还无法勘破此事,只觉得她命好拜了掌门为师,却天天作威作福、不务正业。
于是不知道是哪一天、哪个地方,李拂熹听到了有人背后议论她。
“李拂熹真是命好,拜了掌门为师,天天仗着掌门撑腰,在蓬莱山作威作福。”
“嘘,小点声,人家上山前可是公主。”
“所以说她命好啊,在家里有人捧着,在蓬莱山有人宠着。”
李拂熹恶狠狠地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正中说话之人的脑门,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被砸中之人叫余庚,余家世世代代都在蓬莱山修炼,他刚好和李拂熹的哥哥差不多大,是余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弟子。
李拂熹双手叉腰,下巴微抬:“继续说啊。”
余庚涨红了脸,又羞又怒。
怒的是被石头砸了,好痛。羞的是背后说人坏话被听见了,难堪。
他还不能打回去。要是掌门和孟长老知道他背后说李拂熹坏话还要打他,那他就得进禁闭室了。
他盯着李拂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嘴唇嗫嚅半晌,憋出来一个字:“走。”
接着就带着身边的好友灰溜溜走了。
李拂熹撇嘴:“没意思。”她跑去了孟长老的小院。
孟长老看到她气鼓鼓的就心疼:“又是谁欺负我们小公主了呀?”
李拂熹噘嘴:“孟爷爷。”
孟长老无奈地看着她:“你拜师掌门,应该喊我孟师伯才对。”
李拂熹才不管那么多,她爬到凳子上乖乖巧巧跪坐着,仰头看孟长老:“孟爷爷,我是不是应该好好修炼?不应该每天跑出来玩?”
孟长老蹲下身与她平视:“有人说你了吗?”
李拂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是我长大了。”
孟长老失笑:“长大了啊……”
他摸了摸李拂熹的头:“你可知道,为何大家如此纵容你?”
李拂熹瞪大眼睛:“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孟长老笑容温和:“自然是因为喜欢你。但是除此之外,我对你好,是因为当初亲口对你父皇母后承诺过,要让你在蓬莱山也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掌门师弟对你好,是因为你是他的嫡传弟子,他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希望你能顺从本心修炼下去,不必急于一时。”
他看着李拂熹懵懂的模样,牵起她的手:“你跟我来。”
他们来到三长老的洞府。
长老们的住处是自己挑的,有的喜欢住洞府,有的喜欢住小院,还有的喜欢亲近自然,自己找树林搭小木屋和吊床。
三长老是蓬莱山第一剑修,为人沉默内敛、不苟言笑。手中剑却锋芒毕露、威名赫赫。
李拂珏正在她的洞府里打坐,手上是一把普通的木剑。三长老站在一旁,不时吐出只言片语指导李拂珏。
李拂熹想起在家里的时候,李拂珏还是太子,她每次跑去找哥哥玩,哥哥十次有八次是坐在书桌前看书。
她拉拉孟长老的袖子,若有所思:“为什么哥哥这么喜欢修炼?他在家里也喜欢看书。”
孟长老却回答她:“你哥哥不一定喜欢看书,也不一定喜欢修炼,他只是总有责任在身上罢了。”
孟长老凝视着她的眼眸:“小公主,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自己的责任。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修炼的乐趣了。”
此后,李拂熹像是忘了这天一般,没心没肺地快乐玩了三年。
直到有一天,她在树林中偶然听闻仙鸟啁啾,随声望去,看到幼鸟歪歪扭扭地贴地飞行,一雌一雄两只大鸟一左一右护在其身侧。
她第一次感悟到“道”。
她回到洞府,静心凝神,闭关十年。再出门的时候,头发被法力滋养,连她母后送的那条长长的缎带都扎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