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头子掏出哨子一吹,长长的哨声又一次响起。
谢清渺近不了他的身,只能驾着马在外围转圜。她回头看向君衍舟。
形势不容乐观。骑兵队被挑的几乎一个不剩,玉盈枝一个人被四五个马匪团团围住,君衍舟亦然。
“丫头,这行走沙漠,光有胆量可不行。你手里的重剑,打哪来的?”马匪头子又挡住了一剑。
谢清渺转身去砍他骑的那匹马,却被对方精准预测了方位。
“不关你事。”谢清渺咬牙,眼看君衍舟被五六个人团团围住,根本看不清情况,谢清渺腾空跃起,朝着那人连人带马连挥数剑。
马匪头子不紧不慢,他一边后退,一边叮叮当当连挡四下,在第五下又一次环住了谢清渺的剑。他的神情终于阴冷了下来。
“我的耐心耗尽了。把这小丫头抓回去,其他人一个不留。”
他拽下红色的头巾,露出糙乱的卷发,诡异的哨声又起。
马匪们听到了号令,纷纷举起长刀。
“杀!!杀!!”
“君衍舟!!”谢清渺瞳孔骤缩,她抽剑回马动作一气呵成,重剑猛地在马匪头子的环刀上一震,将他打退了数步。终于不再和这马匪头子纠缠,谢清渺策马扬鞭朝君衍舟奔去。
君衍舟一把长弓艰难架住三把长刀,用力一挑。转瞬之间,第四把刀已至,他躲闪不及,弃了弓箭,抬剑出招。他的右肩立时被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滚滚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他的发带早不知飞去了何处,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君衍舟闷哼一声,手里的剑却未停,一剑换一刀,将那马匪一剑刺下马去。
忽然之间,一个人影持剑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谢清渺抡起重剑冲进了人堆。
一来二回,她先是用剑震飞了两把刀,又将两人挑下了马。重剑一横,四五把长刀通通打在了剑上,她怒喝一声,双手甩起重剑,将马匪打退数尺。
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再靠近君衍舟。
玉盈枝长袖一挥,几个马匪躲闪不及,被她缠住拖下马来。她甩出腰间护钺,护钺如勾,连连勾断数人的武器,又飞回她的手里,玉盈枝收起水袖,提起护钺,纵马同二人回合。
“小丫头,给了机会你不走,我看是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马匪头子又一次吹响了哨子。
马匪们收起长刀,蒙上面罩,齐齐退后。
两侧的沙石之上,又有数十名马匪现出了身形。
他们一边手持老藤编造的蒺藜网,一边则拿着不知装了什么的麻袋。
“捂住口鼻!”谢清渺喊道,她脱下帔帛,想要罩住君衍舟的伤口。
话音刚落,马匪便把袋子里的东西洒了出来!
红色的烟雾随着风沙席卷向众人。
捂住口鼻,便不能持刀,而马匪已近在眼前;
谢清渺从未有一刻这么恨过方才那个轻敌的自己。这里早已不是中原,根本不能同之前一概而论。马匪不会同你讲道理,更不会同你约法三章。
君衍舟伤痕累累,那红色的粉早已从他的伤口渗入体内。他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红,额头也变得滚烫。君衍舟强忍着疼痛,将那条披帛又带回谢清渺身上。
“你们快走。”他哑着嗓子,看向一路保护他至此的少女。
皇宫中浑浑噩噩度过的那些年,此刻一并反噬到了他最想保护的人身上。
若是能早些练武,若是能不拖后腿,若是能保护谢清渺——无数念头从君衍舟脑海中划过,君衍舟攥紧了双拳,滚烫的热度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只能恨恨流下了眼泪。
练的还不够,还不够。即便再怎么日日夜夜的练习,那道横亘在两人面前的沟壑,他依旧没办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