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熟练地托上女儿挺拔的后背，引以为豪的声音在一片柔声细语中明亮而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做的好！尽管放手去做。妈妈永远支持你。”
如果说，世界上存在能帮她离开铁玫瑰的人，那就只可能有一个——陆泉拿起手机，心跳渐起地点开一个好久没有过聊天记录的账号，犹豫良久，终于开始打字：
帮帮我。
又迅速删掉，换成了另一句发送出去。
广播结束，许三奇放下耳机，从广播室出来，走进隔壁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
薛灿已经被请过来，坐在会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陪同的代理律师站在他身边。
尹玺正在办公桌后看文件。许三奇和律师相互点了点打招呼，走向打印机，整了整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拿给尹玺确认。
室内陷入了一种专注的安静，薛灿不耐烦地抬头，盯向不发一言的两人，被长久无视的焦躁渐渐翻涌上来。
他停下滑手机，不爽地开口：“你们有没有效率？让过来结果屁也不放一个，耍老子玩儿啊？”
“薛灿！注意礼貌。”代理律师立即低声制止。
尹玺不为所动，继续装订好文件，才抬起头，“宋律师，这是赔偿单和处分书，你可以确认一下。”
宋律师连忙上前接过，恭敬得对面仿佛不是个刚成年的女生，“麻烦你了，尹小姐。我们会对徐同学负责到底，尽快弥补过错。”
“该死！谁错了！姓徐的他活该！我没一脚踢死他就不错了！”薛灿叫嚣道。
尹玺看也不看薛灿一眼，语气平静地纠正道：“在学校里，请叫我会长。”
“…是，尹会长。文件没有问题，我会让薛灿在家好好反省。”
“草！你们是聋了还是怎么？谁TM要反省啊，那个娘们兮兮的货，我要干得他倾家荡产！”
“你还不给我闭嘴！”宋律师头疼地再次训斥。
尹玺这才第一次看向薛灿，她的眉骨挺拔而开阔，稍稍压眼，即便微笑也天生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你在西校区就时不时暴力伤人，受害者家世还都不如你。你比你表现的，冷静多了。”
宋律师连忙在薛灿爆发前抢话，态度谦逊：“请学校放心，薛灿保证不会再犯。”
宋律师郑重道别后，拎着嘴里不干不净的薛灿走了。
确定他们走远后，许三奇才开口：“会长，这个宋律师长年负责帮薛灿擦屁股。看资料，被薛灿暴力伤害过的学生，常常是获得赔偿的同时主动退学。徐停云同学，估计也是这个下场。”
“你把徐停云的资料整理一下发给我。”
“好的。”
尹玺靠在椅背里，转了转手里的蓝色钢笔，一会儿拿起内线：“你好，张芊君同学在吗。麻烦她来一趟会长办公室。”
十分钟后，张芊君小心推开门，走到尹玺身边硬邦邦站着：“会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到她拘谨的样子，尹玺有些忍俊不禁，温和地问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放轻松，只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明天放学，去医院探望下徐同学，代表我们学生会表达下关心和歉意，还方便吗。”
她的语气让张芊君稍微放松下来，听到具体任务，立即用力点了点头，答道：“方便的，明天下了课直接去吗？”
“对，我会找人和你一起去。记得买束花，之后找会计报销。”
张芊君一一记下，再次重重点头：“我知道了，会长。那个、我能问是谁和我一起去吗，好提前做准备。”
“还没定，等我确认下大家的时间表再通知你，好吗？”
“我都可以，我都行的。”
尹玺微微一笑，“明天麻烦你了。”
目送张芊君离开后，许三奇微微皱起眉，“会长，徐停云的资料发给你了。还有…一年级的张芊君，她知道要做什么吗？”
“就让她去，演的没有真的好。”
尹玺点开邮箱，迅速看完徐停云的家庭信息，刚刚温和的表情渐渐淡下去。好一会儿，她拿起手机，点开聊天软件，缓慢而复杂地笑了下。
“你高一邀请我加入学生会的事，现在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