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珈树呼吸一紧,“然后呢?”
“然后二叔就告诉我爸妈,说这些年你妈经常过去祭拜爷爷,可能也是想赎罪吧。”
汤珈树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抠着掌心,默然不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觉得挺搞笑的,”季与淮扯了下嘴角,有一瞬间想冷笑,但当着汤珈树的面,明显收住了,只说了八个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汤珈树心顿时凉了半截,脸上却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他知道季与淮说这话并没有要迁怒自己的意思,可他跟沈玉英到底是存着血缘关系的母子。
“珈珈,”季与淮留意到他表情的变化,握着他的肩膀道:“爷爷那件事我不怪你,但让我毫无芥蒂地去原谅沈玉英,抱歉,我办不到。”
他看着汤珈树一点点白下去的脸色,其实心里也难受,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口:“我不想骗你,假装什么岁月静好,可这就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汤珈树垂下眼帘,半晌,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
两人吃过晚饭,季与淮去书房又忙了会儿工作,前天刚约陆明丰见了一面,针对收购要约的价格双方还在商议中。
十点多钟,汤珈树推开门叫他:“还在忙么?好晚了。”
季与淮抬起头,隔老远就窥见他眸中欲语还休的深意,道:“你先去洗澡,我马上来。”
“我洗好了。”汤珈树将门推开了些,裹着黑色睡袍的修长身段一览无余,V形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白皙胸膛,睡衣带子勒住一把细腰,再往下是笔直又漂亮的小腿。
季与淮盯着他看了几秒,旋即一把扣上电脑,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捉住手腕将人拽了进来。
后背抵着门砰地一声关上,季与淮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一番激烈的缠吻结束,汤珈树后颈仍被扣着,凝眸与爱人对视,听季与淮低哑着声音明知故问问:“你想干吗?”
“勾引你,”汤珈树伸手摸上他凸起的喉结,眼神滚烫,“我们做吧。”
他们跌跌撞撞地边亲吻边往卧室去,说不上谁比谁更着急,季与淮屈膝压人在床上,边轻车熟路地将汤珈树的睡袍从肩头剥开,边腾出手去拉床头柜抽屉,摸了摸,动作停住了。
“怎么了?”
“套用完了。”
“不用了。”汤珈树双手紧紧攀住季与淮肩膀,他虽然平时也会像这样热情且主动,但今晚多少有点不一样,那样的顺从温驯又迫不及待,像信徒献祭。
季与淮微怔,看着汤珈树水汽氤氲的一双眸,情动之际,他眼尾泛起一抹薄红,刻意压低的声线无端端带着勾人的劲儿。
“淮淮哥,你难道不想试试吗?不戴tao肯定更舒服吧。”
男人在床上最是经不起这样的挑逗,季与淮眸色暗了暗,紧盯着身下人的眼睛,利落地抓起他修长的腿,折到胸前。
“好,那就试试。”
嗡——嗡——
正伏案工作的傅新维被一阵手机震动声带走注意力,他偏头瞅了眼屏幕来电显示,眉宇间闪过讶异与惊喜交错的情绪。
划开接通,傅新维操着礼貌又谦逊的口吻道:“喂,季叔叔?”
季父的声音听着有几分沉郁,又让傅新维多了一丝猜忌:“小傅,我问你个事,你可一定要跟叔叔实话实说。”
傅新维忙应道:“那是肯定的,季叔叔您只管问。”
那边沉默片刻,复又开口:“季与淮跟汤家的那小子,他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饶是傅新维,也被这话吓得一愣,头皮发麻道:“那个……季叔叔,您这是从哪儿听说的?”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季父抬高了分贝。
面对季父的逼问,傅新维抿了抿唇,内心纠结了一番,要是被季与淮知道这话是从他嘴里泄露出去的,俩人这朋友是铁定做不成了,可要是不说,傅新维脑海中浮现出汤珈树和季与淮在一起你侬我侬的画面,呼吸不免急促,脸色也渐而阴沉。
“是,季叔叔,我知道这话说了季与淮肯定要跟我翻脸,但我更不想骗您,没错,他跟汤珈树的确是在一起了。”
季父在电话那头又默了好一会儿,缓缓问道:“那他俩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傅新维迟疑着,这样紧张又带着某种期待的报复性快感,让他手心也开始发起麻来,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字句清晰道:“应该是住在一起了吧。”